「这就是盛名累人吧。」季彤接口道。
「谁说不是呢。」王信芳说道,「她就是活得累,什么都憋在心里,小时候
被班里同学欺负了,因为害怕我处罚那个同学就不敢告诉我;长大了还是这样,
家庭破裂了也不说别人的长短,只觉得自己没本事。」
「怎么?她都没有抱怨过那个抢了她老公的女人么?」水沨问道。
「没有,她跟她爱人的事也就跟我提过两次,总是说她心里清楚那个女人并
没有责任,都是怪自己平时不注意保养,怪自己脾气不好,怪自己心胸不够开阔。
总是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王信芳叹了口气,「她呀就这性格,一边心里非
常清楚地知道丈夫不会离开自己,一边却是疑神疑鬼,总想找个渠道发泄。后来
她丈夫去世了,她才没来过我这儿。」
「哦?还真是,矛盾的家伙!」水沨摇摇头,不无惋惜地说着。
聊了偌久,日渐高升,季彤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向校门口望了望,有意
离开;却见两个半大的孩子被四五个高年级男生围在中心,他俩只被欺负地抽泣,
竟不敢高声呼救。
「哦,那几个啊,都是初中里鬼混的,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欺负低年级
学生!」王老师也瞧见校门口的人群,出声道。
「在校门口欺负,你们学校老师也不管?」胡泓呛道。
「呃,说实话,他们父母跟我们都是邻里邻舍的,也不好……」
说话的当口,季彤一行已然到了门口。「干什么呢!」季彤凛然喝道,「你
们的出息就是欺负弱小吗!」
那几个原本还叼着烟,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受这一喝,立马退到一边;胡
泓将两个受欺负的小学生拥到一旁。
「你们谁啊!老子的事……」最前那初中生倒像是最不怕大人,可季彤威仪
自生,压得他不敢乱跳,却还要在小伙伴面前壮壮门面;可话刚出口,就听「啪!」
地一声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王老师、胡泓包括季彤都被这一巴掌惊住了,愣愣地看向抚摸自己右手的水
沨;水沨看着她们惊讶地目光,只得笑笑:「咳咳,帮你们试试这家伙的脸皮有
多厚。」
季彤忍住苦笑,依然板着面孔,训道:「你谁的老子都不是,好好当你的学
生,别在外面瞎转悠。」
「你们、你们!」那挨了一巴掌的男孩儿瞪着眼睛看向王老师,身体因生气
而颤抖不已;他身后那四五个小伙伴早就跑没了,少了靠山他也不敢发作,只恨
恨地骂道:「你们知道老……我是谁吗!你们、你们惨了!你们惨了!」
「这几个孩子什么情况,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家里人也不管管?」季彤望着
那男孩儿飞奔而去的背影,问道。
「唉,您是不知道。」王老师道,「我就跟您说了吧,我们这儿离县城远,
派出所的人也不常来管,就免不了拉帮结派。我们这儿原先有两个帮派,互相看
不顺眼,后来听说出了个飞鹰帮,家大业大的,就有个帮去投了飞鹰帮,飞鹰帮
帮着他们欺负另一个帮派的。这些孩子耳濡目染的,当然也学不到好。」
季彤听得如此,唏嘘道:「想不到飞鹰帮不灭,还有这些影响,真是可恨!」
「只怕这些孩子的父母,也是入了帮派的吧?」赵姝看着王老师问道。
她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赵姝,略略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不瞒你们,
我们八仙庄里绝大部分人都进了帮会,不然免不了受欺凌。」
「这么猖狂?」水沨冷笑道,「不知道王老师是不是所谓帮里人呢?」
「我?我、我……当然……」
「季队,时候不早了。」王老师语未成句,赵姝便道。
「嗯,王老师,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季彤握了握王老师的手,一行
人离开学校。
一路无言,走到半道赵姝却忽然开口:「沨姐……」
「知道啦知道啦!」水沨撇撇嘴,「控制情绪嘛!」
赵姝微笑着点点头。
再次回到何家院落,前来吊唁的人都已就坐,部分有要事的人也已离开,总
算有了进入厅堂的空间。五人燃香祭拜过,才往偏厅见何司怡母亲李氏。
何母哭红的双眼看得五人一阵心酸,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始问,倒是何母自
己主动开口。
「从她成名以后就麻烦不断,我也常常说她,要学会与人相处,不要一副大
小姐的样子,她偏不听,丈夫走了、朋友散了,现在,连她自己也……」流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