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砾站在班主办公室里,低头看着运动鞋。平生第一次被叫家长了因为这些天上课总是神游物外,各科老师都向班主任打报告。
老妈和班主任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程桂英脸色铁青地领着她回家,晚自习要在家闭门思过。
"你系咪以为阿妈揾钱好容易,供你读书唔系供你去玩!"(你以为我挣钱很容易,供你读书不是供你去玩)
鸡毛掸子就从手板心落了下来。
她自知有错,跪在地上低着头接受批评,手板也不敢退缩。
"真系咩架都俾你丢晒!"(脸都被你丢光了)
"唔想读就留係屋企瘟臭屋!"(不想念就留在家里发臭)
"苦瓜干咁嘅面咩意思,擘大只耳同我认真听!"(哭丧着脸做什么,给我认真听好了)
"换只手!"
等两只手都打得红红的,老妈也喘着气差不多发泄完了。
做错了事,挨打受罚是应该的,她在浴室用凉水冲着通红的手掌。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季候已经从酷暑变成了严寒。
冰冷的自来水从手心划过,麻木了痛。
俞修贤就在这时候回来了,在浴室外一动不动地站着。她没看他一眼,绕过他回自己的房间。
"小粒儿"他堵住她要关的门,她力气没他大,没好气索性不理他坐在床上擦头发。
"小粒儿,跟哥哥说话,别不理哥哥"他从身后抱着她,头搁在她肩上。她使劲了力气掰他也掰不开。
他用了力气把她扳过去,用手抬起她的脸跟他对视。
"是不是哥哥做错事情,惹小粒儿生气了"又是这一句!想起下午那一幕她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要他碰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挥开了他的手,很响亮的一声,刚冲洗过的手心又热得发烫。
"小粒儿还疼不疼还疼不疼"他抓起她两只手掌,放在他的大掌中,轻抚呼气。
"关你什么事!你不要碰我!"她推开他怒吼。
"小粒儿别哭哥哥错了"是吗她哭了?她才发现自己止不住抽噎。
"小粒儿乖,哥哥没有谈恋爱,哥哥不喜欢她"他捧起她的脸,擦拭她的眼泪。
什么?
他贴着她的鼻尖,嘴唇在她唇边开合。
"小粒儿,哥哥从头至尾只喜欢一个人"
"只有一个"
"不会喜欢别人"
战栗,止不住地战栗。
她直觉有什么要像海啸般蜂拥而至,像种子发芽破土而出。
不要不要说
哥哥不要
唇齿开合,她的大脑空白一片。
那声音说"我爱你,小粒儿"
薄唇欺了上来,灵舌撬开了她的牙关,他细细地呢喃"哥哥那天没有醉"
良久,他放开她,"小粒儿发现了吗"
幽深的眼眸如有鬼魅,似火光灼灼,勾了她的魂教她飞蛾扑火。
她发现了
他们,有病。
"不你不正常"她浑身颤抖,嗫嚅着开口。
"是,我不正常"
他轻抚她的脸庞。
"小粒儿,不能吗"
"不不可以的"小女孩瑟缩在床角,把头埋进膝盖里。
好久,她以为他已经离开,
他才道"好,我们就做普通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