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妤也不恼怒,随便糊弄他的意思,忘记了,那我帮你擦掉。
范佑其拿不准她,她在他思考之时抽身离开,留给他一片凄然。
要真被她发现,她定要撕碎他这端着的面孔。
范佑其笑了,觉得她也是倦怠得可爱,其实再想多些就可以明白,可她却没有,只因她不是个勤快的人,一直觉得揣摩心思很累,他是害怕的,害怕他如此掩饰,她要这份感情怀着疲倦。
范佑其还没喘平气,即刻把她抱进浴室,一坐到浴缸就捏着他的手呕吐,
范佑其无奈地,想要抓她的手,别在这。
范佑其想清一些,轻声说:我去给你拿药。
范佑其真是后悔,他也不知道为甚么抱着她上来,对她的渴盼和缠身的内疚感全部涌上心头,要想起她不过是个发起疯来的病人罢了。
关诗妤望着他蹙起的眉心,哄孩子一般:别生气,你是全上海最帅的。
关诗妤摇头,我很不开心。
范佑其被碾得疼,不得不握她手腕,她力气怎可能比他大,所以,她的手只能被他握着离开他肿红的嘴唇,腾在半空中。
有德国纯牛奶的味道,一尝就知道味道,果然是她不喜欢的,尽管广告总是说这牛奶如何如何不腻。
范佑其难呼吸,却任由她发泄。
我没有答应您。
他终于这么说,要把开头她说的话,以及她方才放的狠话一并回应道:好,我都记住了。
关诗妤不以为然,你的话就是医生的字,只有医生和护士才能明白。
没想到,她又折回来,亲他眉心,乖乖,小妈妈不过是调侃一句。
范佑其表情无多大的变化,肯定的答复:这里没有人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但我对您说过的话是真是假,您可以自行辨认。
关诗妤捏紧叉子,怀着要与他对质的冲动,转而又松开,如何呢,他就是这样瞧她,她是病人,又是被捡回来的棋子。
背德的情话顺着她的亲吻覆上来,还带着牛奶的香气,她比任何人更懂得诱导他沉沦。
但这世上不是所有渴盼都能说得出口,有的是危险的,太过饱满反而容易坠落,他不能,也不愿伤了她,更别说他们之间有着种种关系的隔阂。
关诗妤喊着:你再这样看我我杀了你,你凭甚么这样看我!我说过不要!
我要说不呢,别忘了呀,回来你可得陪我偷情。
关诗妤捂得死紧,很快觉得胃不舒服,她松开了枕头,一只手捂着嘴巴伏到床上,一瞬间,眼泪啪嗒掉进手指边窝起的床单,微蹙着眉,你们全家都混蛋。
关诗妤松开捏在他下巴的手指,竟然有红印,她放开他的嘴巴,又缓缓下去轻微地吻着那道红印,麻酥酥的触感扫荡他下巴肌肤,一路滑下,再到他的喉骨,恨不得全数咬着。
可范佑其的嘴巴,怎么亲都不腻。
范佑其颓然地一把抱着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她得逞地笑着,你就是遭不住我这样。
范佑其被刺激得偏过头,又忍不住想要她给予更多。
不许歪来歪去。她原本咬着的喉骨差点溜走,抱怨地抬手伸直他脖子。
范佑其语气不好地问,开心了吗。
关诗妤听见,如何都觉着别扭,他这样是好,那样又是好,可她就是不满意,怎么都不满意,她接受隐瞒,毕竟在这里隐瞒才是立身之道,但她不接受他任何时候,为了隐瞒而这么温柔,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瞧她。
她玩够了,弯过身要下去,轮到他该思考,是把她扔到自己床上,还是就这么放她走。
范佑其又看到她笑,她的脸蛋在灯光下照着,不再是无血色的白,反而浮现暖暖的温红,他不在意她的话,只知道她这般癫起来实在欠人收拾。
他捏着指骨要清醒,她听这番话,又望那眼神,气得咬唇,突然欺身把他压到床上,夹紧他的腰身,用软绵绵的羽毛枕头用力地捂着不给他喘气,洋娃娃慌忙逃脱枕头的束缚,滚到他们身边,灰眼珠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
关诗妤动弹不得,她却失笑,笑得发丝颤落肩膀,好难看。
他刚饮尽,她坐到他身上,抬手勾他下巴,低下脑袋靠近他的唇舌,他看见她,她控诉一般地把唇贴了上来,舌头轻轻伸出尝他嘴边的味道,是一股清淡的牛奶温香。
她依然不喜欢,委屈着脸:我觉得腻。
还是被她折磨玩弄的范佑其最惹人怜爱,甚么医生,见鬼去罢,她看他,果断地反了白嫩的手背压到他唇,替他把两人交换的丝丝唾液尽力搓着。
范佑其继续喝着牛奶,关诗妤起身,解了两颗盘扣,越过餐桌来到他身边,我倒要试试如何不腻。
就这一下,在澳门经历的所有恐慌和愤懑,如枕头里的羽毛轻飘飘,堆积在一块却能要人性命。
范佑其不能再想着,把置得快要凉的牛奶握在手心,喝了一口,诱哄:不腻,有安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