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猜想与他有关，只是父亲似乎没有恶意，他便压下心中焦急默默等父亲回应。
陆浩却觉得，父亲在说，若是三年之后你忘不了他，我就相信你们。
陆将军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浩：“我倒觉得，不出半年，你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陆浩侧头，贺渊也看向他，陆浩说：“好。”
于是贺渊暴起去锤“以下犯上”的阿山去了。阿山哭丧着脸，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世子！我是手滑！”
陆将军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陆浩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发怒，硬着头皮开口：“父亲也来赏雪？”
“我不会让他继续留在您手里了。”
贺渊毕竟是半路出家学得武，下盘功夫还差了点。
“我是来求将军的，请把他交给我。”
贺渊对陆将军说过不少话。
说完陆浩就后悔了，陆浩虽然猜不出陆将军为何而来，却也不觉得陆将军有赏景的闲情逸致。
两人沿着楼梯慢慢向下，陆浩道：“你应该知道皆丰城吧？”关于皆丰城的记忆比较模糊，陆浩分不清是原身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记忆。
陆浩轻叹一声，正待开口，一个雪球飞过来，正糊在贺渊脸上。
贺渊抿着唇，显得唇线笔直生硬：“我答应了，将军。”
贺渊还没下定决心，陆浩突然上前半步，问陆将军：“三年就够了吗？”
陆浩的脸一片冰凉，贺渊道：“回去吧，上面太冷了。”
陆将军！
陆浩正待回应他，表情却微微一凝。贺渊感觉到与他相握的手紧了紧，他顺着陆浩目光看去，楼口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浩又把那手炉递给贺渊，贺渊一手接过，另一只手摸摸陆浩的脸。
陆浩微微一怔，杨总管又道：“大少夫人有喜了，三少爷有空回去看看。”说完行礼告辞，去追陆将军了。
他扔给贺渊的雪球都没忍心捏实，在半空中散开。过了一会儿，贺渊却冷不丁从背后窜出来，给他灌了一领子的雪。
他回身一个扫堂腿撂倒贺渊。
陆浩快狠准地扔出雪球，支援阿山。他心里感叹自己说不定有暗器天赋，不应该去练什么枪啊刀啊的。
四周的人都玩得正欢，阿山的这声“世子”淹没在喧哗和寒风中，没有惊起波澜。
“您可能不明白，他对我多重要。”
贺渊低头配合他，笑道：“只看这么一会？”
贺渊的脸在宫灯的光下明暗不定：“嗯，以前和突尼打仗的时候，皆丰城是最北边的防线，陆将军之前应该就在那里驻守吧。”
陆将军并未接话。贺渊见陆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解围道：“将军若是想和阿浩聊聊，我便在楼下等着。”
贺渊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浩的话像是闲聊般漫不经心：“镇北军现在似乎还是副统领带领，既然父亲要北征，皆丰城看来要派一个新将军去了，让我去边关，也许是为了让镇北军安心。”
这话对贺陆两人来说堪称石破天惊。
贺渊生龙活虎地爬起来，没等他反击，就被四面八方的雪球淹没
大概，也不错吧。
贺渊回头看他，又转回去：“是啊，我应该高兴的。”
杨总管特意慢了半步，把陆将军死活不用的手炉塞给陆浩，道：“三少爷，夫人还在的时候和老爷来此处看过雪景。”
陆将军说：“让陆浩离开一段时间，那时你若不后悔，我便把陆浩交给你。”
两人走到底层，穿过攘来熙往的人群，走出楼门。
陆将军习惯性地把手背在身后，显得身形又挺拔了几分：“三年为限。”他看向陆浩，“去边关，皆丰城。”
阿山的准头太差，误打到了旁边的青年书生身上，那青年也有朋友，乐呵呵地给他报仇，周围一大片人都被牵连进来，打成一团。
不知何时又起了风，陆浩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飞雪中：“父亲接受我们了，你应该高兴的。”
于是贺渊道：“算数。”
“你以前说得话还算数吗？”陆将军雄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引得旁边几对缠绵的小情侣回头看来。
陆将军离开了。
陆将军看了他一眼，贺渊恍惚觉得这眼神除了嫌恶，似乎还有几分羡慕。
陆浩起了兴致，拉着旁边的搬山加入进去，搬山嘴上劝他回院子里玩，身体倒是很诚实。
“将军不愿意疼阿浩，我来疼。”
无非就是关于阿浩。
人操持一个小小医馆……
陆浩：呵呵。
陆浩用另一只手抚落贺渊头顶上的雪，问：“冷吗？冷我们就下去吧。”
贺渊的喜悦中还有深重的不安：“您想让他离开……多久？”
两人连忙将手放开，对视一眼，上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