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泸如芒在背,没想到陈苍野这会儿会如此生气,也不知何故,便打着哈哈走了过来。“慢慢吃……这炖鸡不错的样子?”
“你们还吃饭?”林思泸风尘仆仆地看着庭院里的二人,“吃完好走了,新的懿旨,那彩礼要这个月底准备停当,可没时间。”
这个童璇玑,莫名其妙地从他的春梦里跑到这里来——自从那天在清香楼不曾得手,童英又懊恼了两日躲了起来;不多时他便被派去办事,再也没能在燕京出现,几乎是有数月不曾见这个女人。
宁蕴心情直线下坠——两大麻烦精要碰在一起,容迁又是个天真烂漫的,林思泸是个煽风点火的,百里胡杨是个啥都不知道的,只怕扔个柴火进去,这宁静的徽州别墅就要炸了。
而门外响起下马的声音。
宁蕴不理他,靠着桅杆接着睡。
宁蕴靠着车桅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儿,醒来仍是在陈苍野怀里。
宁蕴笑道:“林公子也吃一些——好久不见了。”
如若他早点见到,那一天是不是就不会去西山,就会扔下一切先飞奔到她身边?陈苍野头脑有一瞬间空白。
陈苍野冷眼看着林思泸。
陈苍野淡淡一笑:“孙公子也来了,甚好。”
PO18铃兰馆记徽州
林思泸颇为意外。哪个贵客这样大的架子?让陈小世子、容五公子来等?
人群里自然有高兴的,有心情阴郁的,也有忐忑的。忐忑的是宁蕴还有林思泸。
车到了铃兰馆在徽州的分馆,宁蕴下了车来,马上看到容迁正笑眯眯地在车外看着她。
林思泸拿起个鸡腿便要吃,冷不防一筷子打上了他手。抬眼是陈苍野面无表情的脸——“去后厨吃馍馍。”
又是张显瑜,全世界都围着她转了。宁蕴心想。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帕子上的话,你估计也是没看到?”宁蕴夹了一块给陈苍野。“也罢了。”
容迁此富贵闲人,自然不做什么,只说是来此帮父王照顾下江南道的家产,并帮着找些华贵之物以作为张显瑜的嫁妆。
百里胡杨这几个月吃得白白胖胖,笑得灿烂:“贵人公子莅临,又帮得本馆送来歙石等宝物,本馆何等尊荣!”
“怎么?自家兄弟还不能吃?”林思泸火起。
林思泸只道这人已经傻了,气得将他跟前的酒一喝而光,往屋里走去。
那天在悟真轩的宝琴展演之后,陈苍野知悉了宁蕴正在和那兵好着,便决然将原先准备与她分道扬镳的想法全盘推翻,将方杜兰打发了去。男人的坚强也可以无比软弱。
宁蕴看着欢喜。“安然兄来此有何贵干?”说着,不理会身后的男人,扑到他身边儿去了。
陈苍野看了看并不知内情的林思泸,心情忽然很舒畅:“我也不知道。”情敌的出现反而让他松快起来。就那呆头鹅,也想染指他的蜜儿?
林思泸自然知道陈苍野原拟在此住个两天好和宁蕴好好相处,然此时已是迫不可待。
童英也就瞥了他一眼,他便百爪挠心。这样丰腴的身子,打扮得还那么美,可曾是被人捷足先登过?有这么一瞬间,他开始理解陈苍野的心思。
陈苍野:“你若有女人,也让你自己家女人给你做。”
“宁姑娘!”还有个女子远远走了来,不是童英还是谁?不见几个月,倒是会打扮了,一身光艳。夸谈了两句,一群人往屋里走去。
“尘玉妹妹,久违。”容迁笑道。
宁蕴恍若不闻。陈苍野见她一话不说,想到她说的锦盒的事儿,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
三人饭后,很快又装了车,换了更快的马匹,驱车往徽州而去。也便半日,已是到了徽州郊外。
徽州
他突然这样温柔而谦卑,她反而没那么爱他了。这种念头冒出来,宁蕴又觉得好笑——不是早就立了决心不爱他了么?
林思泸笑道:“也叨扰百里公子,我府也是襄助莱王办事,其他的宝物也劳百里公子暂时看护。”林思泸原早已帮着贵人去忙活,张显瑜出嫁又要多一番有的没的,莱王莫名承了令忙得焦头烂额,陈苍野便卖他个人情正好溜出去散心,从姑苏转到徽州一带,二人帮着收了不少好东西。
各人暂且到客房休息。陈苍野房里,林思泸挑眉看了看他:“你说着姓孙的来做什么?我们讹了他最好的那些歙石,还上赶着要送好东西来?”
宁蕴一觉睡得香甜,醒来在这霭黄小灯的光影里揉着眼睛。“马上到了,可是饿了?”陈苍野问。
百里胡杨笑道:“来客正是钟离孙家的公子孙翘,知悉我馆筹备之苦,又赠送了几座上佳的太湖石来。孙公子不放心,亲自护送来了。”
“是了。”忽然陈苍野的语调变得十分
百里胡杨点头:“为几位接风洗尘,我馆也备了一些酒菜;稍后还有一位贵客要来,料也是到了,几位公子可以先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