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个洗手间，”他声音清朗，十分平静，仿佛自己刚刚不过只是无意间靠的太近，“再往上走几步就到了。”
这花外形不显，却是清香扑鼻。女人一身黑色的大衣，面料极挺，她靠在栏杆上，秀目微阖，拿着枝条低头轻嗅。
“是啊，”男人走了过来，也站在了她左边，似乎也在看说明。他的声音从旁边慢慢响起，“原始社会就是这样，近亲通婚，容易智力低下——”
连月也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看小字的说明。
容颜极美。
他慢慢说着话，连月头皮发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睁大了眼睛。
人采纳，喻阳走了几步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声音温和。
但凡看一眼，就让人赏心悦目。
似乎是发现连月过来了，喻阳回头看了一眼，又笑，“连月，要不要进去看看？石器时代的展品。”
“季念你帮我看着。”她喊他。
气息离开了，连月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全身紧张，随后又松软。后面有人走了过来，手掌揽住了她的腰。
“后来发展为了族外婚。”
“走吧，”季念的声音在她身后，“你还爬的动不？”
“去吧，”连月笑。
他说的，怎么这么像——隐喻谁家的现实？
“就是母系氏族。”
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在聊天。
山路上又伸出了几枝早开的腊梅。
“洗手间。”喻阳指了指小屋。
男人笑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皱眉不语的弟弟，温和道，“这种婚姻关系虽然并不稳固，但是已经改善了血缘问题。子女，”
“喜欢。”女人顿了顿，却是笑着回答。
杯子和花还静静的放在小石桌上。
“现在还是私宅，明年恐怕就不是了，”喻阳回头看了看她，笑着回答，“这么大一个宅子，空荡荡的放着只几个人来玩，不是浪费？照我说，不如改造改造，改成景点，还能拉一下周边的经济，改善下就业——”
她看看四周，想起了当年他支教的时候——又想起了N省调研的那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看见他留下的那张纸条。
岩洞里面也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拉着隔离带，灯光红红绿绿，还有展柜——摆好了展品。却没有工作人员。
连月捏了捏手指，心跳漏了一拍，轻轻往后退了半步。
“那你喜欢吗？”季念笑。
“到处都有，陕省，贵省，L省，”是喻阳的声音，“是旧石器时代中晚期的化石和文化遗存。这里的东西，应该都是仿的——真的应该还没弄来。”
男人笑了一声，“还富于民。”
“母系氏族。”季念走到了一个展柜前，低头看着里面的骨针，轻声念到。
男人顿了顿，“只能确认生母，而不能确认生父，氏族成员的世系，只能根据母亲的血缘来确定——”
或者说，这个距离，比季念站的位置离她还近——近到气息笼罩到她的全身，那么的熟悉和宁静，让人抗拒不了的舒适和亲密。
她伸手拿起了杯子，又拿起了花。
左手横抱腰前，保温杯被她抱在了怀里。
不远处的假山假桌，平整的地面，还有路灯岩洞，都是人工修整的痕迹。
又好像，他伸手就可以牵住她的手。
还有两件中式飞檐的小屋。
她悄悄
女人停了下来，抬头看花。季念伸出了手，折了一枝递给了她。
大肚子的孕妇又慢慢的往上爬山。已经怀孕六月，她走得极慢，爬两步就歇一歇。不过今天本来就是来游玩——前面那个不疾不徐，走两步就停下来看看她，后面那个也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他没有牵她的手。而是略微顿了一下，自己迈步往上走去。
让人心惊。
“内婚制，”她低声念道。
“哦。”连月往那边走。走过小桌的时候她顿了顿，把杯子和花枝都放在了桌上。
“不是私宅吗？私宅里也有这些？”连月有些奇怪，什么人才会在自己的宅子里搞这些？
“季总你破坏公物，”连月爬了几步，已经有点喘，就连呼出的气都有了一些微微的白。她伸手接过了季念递过来的花，靠在栏杆上拿在鼻尖抚弄嗅闻，又笑，“这种就是网路上经常谴责的那种行为啊，摘花爬树，在砖上刻字啦——”
他站在她面前，离她不远。
就像是昨晚，低头就可以拥吻。
喻阳说的果然没错。不过又再往上走了一会儿，坡度已经平缓，再绕过了一个弯，小路已经接上了一条林间公路。
连月点点头。
等她上完洗手间洗完手出来，两个男人已经背对着她站在岩洞外面，正在说着什么。
“可以的。”她抿抿嘴道。
视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