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宵一声不吭，他提起剑又是要凝聚一招致命的杀机，似乎为了反驳刚刚花陵说的一切，可是雷霆闪动间，电光照亮凌子宵那一贯苍白的脸，俨然是处于紧绷着的状态。
花陵勾着嘴角，不是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反而疯狂地上扬，眼眸里是愉悦的笑意。
老天……放过他吧……
他本
凌子宵只是失去控制片刻，便被花陵找准时机，一击击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激起周围几尺的尘土飞扬。
他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断臂召了回来，轻快地接上，特意活动了几下，好在并无大碍。
也就是这么一下太过于细微的变化，才得以让花陵重获生机，有时间避开那道剑意，付出只是区区断了一条手臂的代价，而不是整个人都被凌子宵一剑直接劈开。
凌子宵猛地咳出一口金色的血，随后，只见他脸色冷峻，眼睑微微阖上，没多久又缓缓抬起了那双冷漠的眼眸，似乎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花陵勾唇愉悦道：“趁着这个机会，那就来试试，你会不会死吧，凌子宵！”
“原来方外之人也抵抗不了元神禁制！”
轰——
凌子宵不得不放下脸，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内伤的反噬格外霸道，像是大厦将倾的前兆，又像是原本是坚不可摧的冰川再也抗不住风雪的残酷摧残，坚硬的冰体出现了裂痕，此刻他的嘴角俨然流出了金色的血液。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两个人的处境完全颠倒了过来，花陵难得春风得意一次，一双血眸亮得惊人，势要将刚刚所受之屈辱一一加诸于凌子宵的身上。
随后他勾着唇，对着凌子宵露出一个格外戏虐的表情。
花陵冷笑一声，他果然猜的没错！
不——
凌子宵似乎早和他一样，只不过这个人太会伪装了，所以才看起来没有事一样，实则早已是穷弩之末！
就在刚刚凌子宵动用杀招，花陵都觉得他难逃一死时，魂契为了保护契主突然发作，他又亲眼看到凌子宵的动作几乎是和魂契发作的同时微不可察地顿滞一下。
很快，他心生一计，他抬眸打量着在他眼里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凌子宵，竟是丧心病狂道：“听闻方外之人不死不灭，这世间万年才出了你凌子宵一个方外之人，眼下正有这么机会，千万不要浪费了，我的好师兄……”
他真的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沈檀深在同一时间，整个人被识海里震荡到瞬间瘫软在地，那种可怕的、几乎要摧毁一切的元神力量让他哪怕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整个人却依旧是心有余悸的后怕，他眼神颤抖，喘着气，还带着湿润的眼眸更是死死盯着凌子宵，一动不动。
本来一开始他就不得其解，魂契明明没解，可沈檀深竟是不受他控制，违背他的命令，去救叶星阑了。
凌子宵艰难起身，他捂住了胸口，眼眸凛冽和花陵对视着，他的气息变得沉重，此刻竟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被那无法摆脱的魂契折磨殆尽。
同时，这个细微的破绽也得以让他窥探到——魂契根本就没解，只是凌子宵用了秘法，以身替身，替沈檀深承担了所有痛苦和折磨。
他看着凌子宵，歪着头道：“我还想着你我实力悬殊，不宜久战，可如今才发现，反倒是你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明明知道凌子宵不可能再死一次，可沈檀深的眼泪依旧夺眶而出。
“我真就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
身体失去控制时，他连手里的听雪剑都一并松了开来，听雪剑便飞了出来，不知落到何处。
方外之人，其实是已经死去却还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
被断一臂，花陵吃疼，面目扭曲，他强行压下那些来自五脏六腑的内伤反噬，好不容易奋力一击，才抵挡住凌子宵那疯狂的攻击，又一招将凌子宵击退，才换得以片刻的喘息。
毕竟他天魔体已经练成，断条手臂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
“哈哈哈，师兄，你的剑怎么慢了？”
果真，越是着急，便越是不同寻常。
花陵抬着头盯着凌子宵，他低低笑了起来，随后目露凶光，奋力一击的同时催动了魂契！
他暗暗心惊，又见凌子宵毫不顾忌地要杀他，他真以为魂契失效了，顾不上用魂契，值得拼死一战，全力和凌子宵打了起来。
花陵心中不满凌子宵这么做作，他哼了哼，用魂契将原本只是警告沈檀深的折磨一下子提升到数百倍，直到见到凌子宵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凝聚雷霆之力的杀招蓦然中断才罢休。
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花陵目光在见到凌子宵嘴角流出鲜血时变得兴奋了起来，打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让不可一世的凌子宵吃瘪呢！
“总算是轮到我了，凌子宵！”
他狼狈地喘着气，此刻的表情却诡异地和刚刚焦急仓促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