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狠狠地羞辱着男人,一牵扯到他死去的未婚妻,花陵就把所有的刺都对准了男人。
花陵的声音渐渐变冷,一字一句都仿佛敲击在沈檀深的心上,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嗯。”
而实际上沈檀深大气不敢出,目光也不敢再往铜镜上看去,为了不弄脏这梳妆台,避免花陵借题发挥,他挺直着酸痛的腰杆和这梳妆台时刻保持着距离,而他身后的花陵正看着自己手里满满握着的都是沈檀深的白发,面无表情,梳理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一点点把它们揽在自己的手心里,久久不愿意撒手。
花陵摇了摇头,他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抬起头,站起身吻了沈檀深几下唇,随后嘱咐道:“不需要,你平日想做什么,今日便去做什么就行,我收拾完寝宫后便会离开小天地,一切和往常一样。”
铜镜里静静倒映着两个身影。
花陵仿佛算计好了一切,有意为之,无一不在透露出自己那强烈的占有欲。
花陵弄得很慢,沈檀深被这般诡异的氛围弄得有些坐不住了,平日里他不爱束发,可这次花陵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今日非要把他那头长长的白发束起来。
沈檀深暗自揣度着,却也不至于轻
沈檀深欲言又止,可花陵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花陵给沈檀深穿好鞋子后,上上下下把男人打量了一番,才捏着男人的下颚阴阳怪气道:“沈檀深,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说得就是你这种人。”
沈檀深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脑海里此刻还在想着桃桃的事情。
而沈檀深低头打量着脚边半跪于地的花陵,他看不出来花陵那张瑰丽俊美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也分不清花陵现在心情是好是坏,魂契也没有反应。
沈檀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脸色难堪地选择了沉默寡言。
花陵则摩挲着手里这盒脂粉,目光里透着几分怀念,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去了。
他已经抹去了沈檀深大部分关于凌子宵的记忆,对于现在的沈檀深来说,凌子宵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时之间,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昨晚欢好时,花陵似乎特别注意,没在他这些会暴露出来的肌肤留下什么痕迹。
明明对他恶言相向,为什么却还要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姿态。
花陵确定,这不是说得他自己么?
“好了,你自己也注意一下,别被凌子宵发现了。”
花陵冷冷瞪了沈檀深一眼,他用一根红绳把男人的长发束在男人腰后,摸了好几遍才松开手,没好气道:“沈檀深,你知道师兄要来了,所以这般坐不住了,呵,真是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而按照沈檀深的性格,他见到凌子宵了,也指不定能说不上几句话。
男人端坐着,任由身后的红衣青年打理着他的长发,看起来两个人相处得格外和睦。
沈檀深面无血色,他的眼瞳颤了颤,随后抿着唇一言不发,浑身僵硬。
可花陵依旧放心不下,他在上面施加了一层法术,还用沾水的帕子擦拭了好几遍,在确认了好几遍男人眉间那点朱砂不会显露,花陵才松了一口气,同时饶过了沈檀深。
沈檀深看着花陵,最终是询问一句。
“我要在这里等么?”
他面色不悦地打开这盒和沈檀深肤色相近的脂粉,用手指沾了一些,涂抹在沈檀深的眉心中间。
她画眉上妆,同她享这夫妻间的情趣之事……”
花陵低头看着男人赤裸的脚,男人的脚也很白,可摸上去却很凉,于是他直接去衣橱里取了一双白袜和一双靴子,毫不忌讳地半跪于地,为男人穿上袜子,随后又一只手拿起白色的靴子,一只手握住男人的脚踝,给男人穿上鞋子。
“别以为你说几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这上面但凡是给你用过的东西我都会丢掉,我会去寻更好的东西留给桃桃。沈檀深,而你要记住,虽然你也是我的女人,但是你永远都比不了她,她是我未过门的妻,魔后的位置只会留给她,而你的地位连妾都不如……”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上那些暧昧的情欲痕迹和他眉间的朱砂一样,在花陵伺候着他穿好衣服后,所有的痕迹都被巧妙地遮挡了过去,只有那裸露出来的颈项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把鞋穿好。”
“可她死在了你的手里,如今我这为她准备的遗物还要用在你身上,真是作贱了我对她的一片心意。”
他格外安静地任花陵把脂粉涂抹在他的眉心,把那点朱砂痣一点点遮掩而去,直至消失不见。
他倒要看看凌子宵见到这般冷落他的师尊,会是何反应。
“……不是。”
许久后,沈檀深回过神来,他眼眸颤了颤,极其不自在地呢喃着:“对不起……”
他有苦难言,却没想到花陵竟是一直还记得桃桃。
沈檀深:“…………”
“花陵,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