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地笑着问:“你干的?”
一天夜里,我躺在地毯上忽然被门口巨大的撞击声惊醒。我刚坐起来,一群人就围了上来,一个人架着我的脖子给我注射了什么液体,我没了意识。
之后我把自己锁在出租屋里。
“谁是…把他…送到…我身边…最大推手?”
话是这样说,可沈白驹入狱两周后我去看他时,他的腿已经瘸了,嘴唇红肿得触目惊心,看着我的时候眼睛没有聚焦,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什么药物,在玻璃镜前坐下的时候手不停地抖。
“你他妈先松开我!”因为长时间的自暴自弃,我的脾气变得极度暴躁,我甚至学会了说脏话。可我现在说出来,更多的像是在通过虚张声势来掩盖
想让我帮忙处理官司的电话又多了一通,我直接扔了手机。淮时死了,我忽然觉得做什么都没了意思,何况当初学法律潜意识不就是为了他嘛。
他眼光失焦地朝着我笑,忽然整个人激动地贴在玻璃上大声吼道:“自己猜哈哈哈哈!”
的战争里,我们三个人都默契地避免牵扯到淮时。
沈白骁摇头,儒雅道:“怎么可能,白驹毕竟是我亲弟弟。”
“除了…你我…”
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但管他们兄弟如何斗来斗去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离开,我想去海边,我想去看白鸥,我想听淮时从前留下的声音……
我转身,笑了笑,脑海中抽痛着划过淮时死时的平静微笑。
我不理会他的挑拨离间,潇洒地转身离开。
“你醒了。”是沈白骁的声音。
“你猜…”
一个月过去,我消瘦得不像话。
沈白驹被没收了名下所有财产,背负着“杀人犯导演”的罪名锒铛入狱。我兴奋地品尝复仇的快意,最后要求沈白骁想办法把他弄到有变态嗜好的人堆里,沈白骁拒绝了。
所谓的“他”指的自然就是淮时。我皱眉,没有耐心地看着他:“谁?”
“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像你刚毕业那年的暑假一样,给我做助理。”
20
我已经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我没有选择死,因为我屡次梦见淮时对我说,他要惩罚我,我必须活着。我在梦里哭着问他我什么才能来去找他,他却笑而不语。
又是一周后,打算最后去见沈白骁一面告别时,沈白骁告诉我:沈白驹被人暗害,双目失明,并且被人下了让他让他变傻的药物。
我挥手说:“走了。”再也不见。
我扯了扯嘴角:“放心,不会殉情。”
我整个人绷紧:“白骁哥,你什么意思?”
再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白净的天花板,连日的酗酒让我头很痛,我下意识想抬手按压太阳穴,双手却动不了,我瞬间清醒,我的双手被绳子紧紧绑在了床两边。我挣了挣,绳子有一定弹性,我可以靠着柔软的枕靠坐起来,但在没法做出多余的动作。床的对边有一整面墙的镜子,我一眼就看见镜中的自己被修剪了头发,理了胡子,洗得干干净净后身上换了和服式睡衣。而我的脚踝上,被长长的软镣铐分开锁在床尾两根柱子上。
可之后我又觉得悲哀,我意识到自己变得从前恶毒的沈白驹没什么两样,可死去的淮时,始终清隽如一,美好单纯。
下雨了。
我颓废度日,我抽烟酗酒,我花大量时间睡觉,我不接电话不见人何人,吃东西全靠凑活。
我不停挣扎,他有些生气,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不禁加重,语气却还是兄长般略带责备的宠溺口吻:“你看看你最近颓废成了什么样。”
他悲悯道:“小遇,就放过了他吧,他已经这样了,他好歹是我弟弟。”
我茫然地在雨夜里游荡,仰起头来看不到月亮,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白骁儒雅一笑,走过来坐到床边,把我手腕上的绳子解松了一点。
我一点也没有同情,只觉得恶人有恶报,他活该!我只恨没亲眼看到他被人折磨凌辱的样子。
沈白驹以极其缓慢僵硬的速度笑了,他几度张嘴,却只颤抖个不停,语速出奇地慢,吐词也不清晰,我花了很久才辨认出他的话:
我回家看了妹妹一趟,把沈白骁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转给我的一堆钱全部转给了她,然后跟她说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我下身凉飕飕的,心里顿时腾起可怖的不祥预感,我开始死命挣扎,可手腕上的绳子越拉越紧,我偏过头用牙齿去咬,依旧徒劳。
淮时已经死了,他干干净净地走了,我绝不容许再有人打破他的安宁。他只能留在我的心底,谁都不能打扰我们。
我只回答了他几个字——“不,累了。”
沈白骁忙道:“之后去哪里?有什么打算?”
我越来越懂淮时的惩罚为何意,懦夫合该如此,反正我早就跟着淮时一起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