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間,八年已經過去,那時我小學六年級,賦詩則是小學四年級,我們兄弟倆讀的是同一間國小。
相較於我像隻螃蟹一樣在班上橫行霸道、所有人見到我都倒退三分,大喊「有請幫主!」,賦詩在班上則是面臨到校園霸凌的問題。
聰明的賦詩當然和老師反應過,也和爸媽談過。總是喜歡冷眼旁觀的我,每次目擊賦詩與師長的談話,他的冷靜還有闡述能力都令我大吃一驚!我衷心認為這孩子將來大有前途啊。但是面前的孩子都已經把「當時情形」以及「妥當的措施」都說得清清楚楚的,老師竟然半點都沒有聽進去,老師主張最好的措施就是把班上那些欺負賦詩的小屁孩全部叫去大罵一頓,最後反而導致賦詩被欺負得更嚴重唉,果然是國小老師會做的事!(如果是國中老師大概就管都不管了?這算是升級嗎?)
至於爸媽?他們說會被欺負絕對是賦詩自身的問題,因此要賦詩在班上好好學習「融入社會」、「做人的道理」,在「小型社會」上生存下去。
事實上,經過我長期的明查暗訪,我知道國小真的是一個很白痴的階段,每個人都一定會有少則一年多則六年的被排擠時光,但是我依然完全無法認同賦詩的老師這麼「直接」的處理方式,或是爸媽這麼豁達的回答。
上一章裡我已經說過了,我和賦詩一直以來都睡在同一個房間裡。睡不著的時候,我常常會從上舖往下探頭,和賦詩聊聊天,或是直接爬下來和賦詩一起睡。我可以說是賦詩最有義氣的垃圾車、聆聽賦詩的苦惱是我作哥哥的職責,和賦詩同床共枕時,每每聽到他在班上的種種遭遇就讓我相當不捨。他是個超齡的孩子,這麼溫和、乖巧又成熟,不應該有被欺負的理由,再怎麼跩個二五八萬的人都不可能會討厭賦詩的。哥哥我眉頭一皺,發覺這事情並不單純!
「哥哥,有一次我就問班上那些混蛋為什麼要欺負我,你知道他們的回答是什麼嗎?」
在那個真相大白的夜晚,賦詩就睡在我的身旁,因為我很犯賤地爬到賦詩床上,跟他擠同一張床,而且我決定擠到我的床鋪終於能睡人的時候。目前我的床上有太多遊戲王卡散落了,那都是因為同學之前到家裡打牌,我們就在床上開場了,結果我賭贏很多張好卡可是懶得收。我等待著自己究竟哪一天才會萌生把這些卡收好的念頭。
「嗯?怎麼回啥?」其實我已經有點想睡了,但是賦詩的Jing神還是很好的樣子,我只好勉強回應他。大家從我連「怎麼回答」都會說成「怎麼回啥」就看得出來我Jing神有多渙散了吧?
「他們竟然一起笑我,說:『哈哈哈!你的名字好娘!你是娘砲、娘娘腔』,」賦詩抿緊了唇,眉頭皺成一團,眼角甚至泛出水光,「我覺得這名字很好啊!比他們那些智缺的名字好聽就夠了!難怪每次我去上廁所,班上的人都會圍上來,說:『小賦詩,怎麼不去上隔壁的廁所啊?』,X的,隔壁是女廁欸!」
「」我沉默了。
一切禍根竟然是名字啊。爸媽你們真的太過分了,殊不知這是你們取下那文采充盈的名字為賦詩惹來的禍害(不過認真來說我也是幫兇),還叫賦詩「自己長大」?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