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恭喜您,夫人怀孕了。”Beta医生将手上的绸缎先放下,再褪去厚实的棉质手套。Alpha拒绝任何旁物触碰到自己的所有物,自己标记的Omega,所以医生的触诊只能在叠了几折的绸缎和厚实的纯棉手套下进行,而大着肚子的夫人也穿着裙摆一直能盖住脚面的高领长袖长睡袍,一点点多余的皮肤都不能露出。
在这样的条件下,医生早已学会如何让自己没有味道地进入这间堆满了对他来说几乎没有空气的房间——所有干净无味而纯洁的空气都被迷迭香和蜂蜜味给挤了出去,这样的味道对于Alpha或是Omega来说是顶级的催情剂,对于Beta来说则是纯粹的毒气。而且由于不能真正触碰到客户需要被检验的腹部,所有真实的触感都被层层布料模糊地十分虚假,他的手必须是天赐的礼物,他对于触感的认知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他的手就是豌豆公主的手,一点力气都会在上面留下深刻的红痕。而在这几乎致命的环境下,在这虚假的触感之下,他还是抚触到了不一样的皮肤触感,一些更为坚韧,在生殖腔中除了Jingye之外的另一个东西——一个Omega母亲孕育的新生命。这时候,Omega母亲就与所有的母亲,所有的野兽一样,他们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改变和牺牲,他们孕育着珠宝的腹部摸起来更加强壮,因为这层皮肤之下是他们拿血rou哺育的孩子。而那些小小的,新生的生命,则吸收着父亲的Jingye,那些从未能出生的手足来壮大自己。
安东笑着谢过医生,从床头柜中的一个小匣中取出一颗浑圆的,甲盖大小的塔希提黑珍珠,在窗帘间漏出的阳光下散发着海蓝色的泛光:“请您收下我的一点谢意。”他把珍珠塞进了医生西服的左侧袋中,“那您觉得我这一胎会是个怎样的孩子呢,拉塞尔医生?”
灰头发的医生像是位宠溺幼子的父亲那样朝期盼又没那么期盼的Omega夫人眨了下眼:“您想要的那种。”他收拾起了自己带来的箱子,用过的手套和绸缎都给了仆人,他们将会把这些昂贵的一次性用品烧成灰烬,因为这些东西已经碰过了家族的大夫人,起身朝迫不及待推门进来的Alpha家主颔首致意后便在仆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大宅。
“簪了玫瑰的小狐狸。”医生在阳光下打量着塞进他侧袋中的珍珠,笑着摇了摇头,坐上家族派来接他的马车离开了。
“先生。”安东娇怯地抬眼望向了自己的丈夫,小手搭在滚圆的小肚皮上,脸上因喜悦而久违地带上了点红晕——自他开始呕吐之后,这只娇嫩的孕母就没好好补充过营养,他在大肚子的衬托下看起来更虚弱了,“我问过拉塞尔医生了,他说宝宝是个Alpha。”
“卡尔波之手,弗洛雷斯家族的御用医生的诊断,我可没有一丝疑惑。”乔用拇指摩挲着安东脸上的红晕,“我需要把他请到家里吗,你的脸苍白的我都心疼了。”
“先生。”安东低垂下眼,略带娇羞地攥了一下乔的衬衫,“我母亲应该有好些孕期方子,拉塞尔医生可还有别的Omega需要看诊呢。”
“但你可是我唯一的Omega,宝贝。”乔吻了吻安东的发顶,“我会把拉塞尔医生别的预约时间都买下来的。”
我亲爱的康兰,
我的丈夫对我很好,哦,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很迷人,但从细节上来说我在他眼里是个买来的货品,被我家族送到他床上的高级交际花。
我怀孕了,帕特里克说是个Alpha,这样我在家族里终于扎下了根,你以后也可以大胆地叫我佩雷兹夫人了。
你什么时候办个茶会吧,就我们两个人,我有好多东西想跟你说。
你亲爱的,安东
“去吧,宙特。”安东低头深吸了一口蓝鸽身上柔软的绒羽香后,伸手放飞了这只半夜悄悄落在洗漱间窗台上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