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有苦说不出,当天夜里便将行事歹毒的红鸾撵到外间的冷榻上去睡,自个儿挑灯夜读,单等来年考中状元,早日出人头地,脱离谢知方的控制,好好出一出心头恶气。
可她在宋府过惯了富贵日子,陡然跌入泥土,哪里受得住?第二天早上便发了高烧,躺在榻上挺尸,哆哆嗦嗦着求魏衡去替她请郎中。
打蛇打七寸嘛,他也会的。
谢知方笑吟吟地道:“虽然你忘恩负义,吃里扒外,但我念着旧情,还是不想把事情做绝。而且,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你是举人,我们确实不好拿你如何。所以,我还是那个意思,你备好八抬大轿,以正妻身份把红鸾迎回家,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你意下如何?”
“男盗女娼,天作之合,我看你们两个般配得很呢!”谢知方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婚事,哪里管他愿不愿意,“对了,如今天寒地冻,你家的房子实在破败,魏伯母一个人住在那里怪可怜见的,因此,我便使人将她请了来,这会儿已经安置在了后院里。”
第七十一回娶娇娘愤愤不平,赴汤泉心痒难耐<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瞧你这话说得多难听,我帮你奉养母亲,你不感激倒还罢了,怎么这么凶?”谢知方撇撇嘴,做出副委屈模样,“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管住你这张嘴,和红鸾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我一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老人家。若是你听话,三不五时还能放你进府见她一面,这样算不算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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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她亲自下厨煮了碗酒酿圆子羹,使丫鬟请弟弟过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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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真相如何,众人一致认为宋家对魏衡有再造之恩,待魏衡飞黄腾达之时,若不好好回报恩师,便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谢知方愣愣地低头看着姐姐。
其实魏衡这个角色,也是比较复杂的,人心难测,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
她熄了那些个妖妖蛰蛰的心思,打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服侍魏衡,说不得将来还有机会搏个前程。
谢知方看到姐姐手里拿着件尚未做完的冬衣,颜色是自己喜欢的,尺寸也和自己的身量相合,猜出是为自己做的,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三口两口将羹汤喝完,抹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魏衡歇斯底里地狂叫出声,将市井之间学来的污言秽语尽数倾泻在红鸾身上,唾骂诅咒,嘶吼踢打,全无半分浊世佳公子的风雅气度。
有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往后娶妻也要娶一位姐姐这样的女子,不求如她一般姿容绝世,但求温柔体贴,全心全意爱他敬他。
谢知真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比了比他的腰身,轻声道:“好像窄了些,我再放半寸出来。”
谢知真示意弟弟站起,道:“阿堂,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恭喜弟弟做成第二桩婚事。
她蹲下身查看衣摆,长长的裙裾在身后铺成个扇形,片刻之后仰着玉白的脸笑道:“阿堂是不是又长高了?”
魏衡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就范。
魏衡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瞪着谢知方:“你要干什么?你抓我母亲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她!”
和他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精致与柔美,鼻尖翘挺,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秀色如珪如璋。
第七十一回娶娇娘愤愤不平,赴汤泉心痒难耐
他响亮地“哎”了一声,乖乖地将冬衣套在身上。
红鸾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成了个哑巴,却变作举人夫人,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于是,三日后,宋家风风光光地将一个美娇娘嫁了出去。
魏衡假作听不懂她的比划,去早点摊子上买饭食时,也只要了一人的分量,回去紧闭门户读书,恨不得红鸾早日病死。
这其中的诸般龃龉,谢知真是统统不知道的。
魏衡如何肯依,口中咒骂不绝,道:“不可能!贱人!荡妇!就她也配进我魏家的门?”
娇娘性情娴静,不爱说话,生得十分美貌,听说是宋家大夫人亲自调教过几年的丫鬟,比寻常富户家的小姐还体面些,一时间,临安府人人称羡。
也有些妇人闲汉背地里嚼舌,说宋家并不是心甘情愿将丫鬟与了他的,实是他心术不正,暗地里诱骗了那丫鬟的身子,宋大夫人没了法子,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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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永沂及时出手,将魏衡制服,按倒在地。
谢知方洞悉魏衡心高气傲的性格,因此先是戳穿了红鸾的诡计,将他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脚底,接着控制了魏母做为要挟,实乃诛心之策。
她还有些欣慰弟弟的手段和缓了许多,不再打打杀杀,张口闭口说一些吓人的狠话,在保全自己和宋家名声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