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要紧……先去救救我阿姆。”九皇主虚弱的望着楚江,哀求。
楚江对上那双流泪的眼瞳,暗暗叹气,封建王朝的‘男公主’自身难保竟然还这么有孝心,不由的尊敬怜悯,温声安慰道:“殿下放心,救治完殿下,我自然会去诊治娴贵君。”
纱布褪去,露出的皮肤呈现坏死后的灰黄色,楚江惊喜的发现,化脓程度很低,表皮看似坏死其实还没有到完全坏掉的程度。
他用丝绸布帕浸湿烈酒,烤的半干后和隋姆姆、桂枝一起用酒帕子给九皇主清理伤口。
“不能碰坏皮,记住了,一星半点也不能碰坏。”
隋姆姆和桂枝小心翼翼的学着,清理干净后,楚江用小竹片刮了药膏厚厚的涂在九皇主身上。
厚厚的一层涂好后,楚江从自己的药箱子里取出棉丝织成的上好的纱布整五卷儿。
说来奇怪,九皇主涂抹了那药膏后,表皮的剧烈疼痛瞬间消散,舒服的发出颤颤的鼻音:“嗯……啊……”
“殿下,感觉怎么样?”隋姆姆也发现了朱尧姜不适的缓和,高兴的问。
“我好多了,多谢神医。”朱尧姜感激不尽。
楚江淡淡微笑:“冬药梨汤熬好了没有?”
荔枝端着托盘进来:“好了好了,奴还用冰凉了凉,刚好入口。”
楚江洗干净手,望着繁复华丽的宫帐,想起李信魁骂他的模样,想起牢狱中那段暗无天日的光景,背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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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楚江走后不久,舒晴方张罗家丁去洒扫宅子,自己则预备带着碧桃、虞棋等人去打点盘下来的药堂铺子。
扶风闷气的跟在舒晴方后头,还是不相信:“师姆,师父真就自个儿走了?”
师父说好了带着他去,结果趁着他出门和赵伯置办东西的时候竟然悄无声息的走了。
“嗯,走了,这会儿已经揭了皇榜有段时候了,你还小,下回他定带着你去。”舒晴方回头望着半大小伙子,莞尔道。
“师姆,可是……不带着我,也带着小纪传个话儿啊。”扶风无法再说,明明很危险,他过去多少也能帮衬。
舒晴方没再言语,反而很笃定的道:“你师父会平安回来,你跟着我们去把药堂铺子的东西置办齐全,日后还是要开馆做生意的。”
虞棋凑近,低声:“公子,周琅那边儿派人传信儿了。”
舒晴方敛眸:“知了,给我。”接了信件塞进袖口里,这会儿还不方便看。
他吩咐了周琅在必要时刻传信儿并护住楚江在宫里的安危,以周家攀到工部尚书的地位,连个郎中都护不住,他周琅也就别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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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药堂开设不宜过大,过显眼,舒晴方谨遵着楚江的嘱咐,并没有用原来盘下来的金银铺子,而是另外盘了一间偏在京郊巷子口的小铺面,他们住也住在附近的民居二进出小宅院,虽然小了点,但很方便。
一天的功夫,扶风和赵伯等人来来回回的忙碌,小药堂里的斗柜、柜台、药材等必需物品全都置办齐全,摆在大堂,而他们住的民宅小院也早早的清理干净,搬了好些家具进去,院子里还种上了好些花苗,架起了葡萄藤,灶台也重新垒了一座。
一切打点妥当,舒晴方命赵伯和红叶准备晚饭等楚江回来就有热乎吃食用,自己换了一身朴素棉布装扮,戴上帷帽,坐上了马车。
“虞叔,走。”
碧桃惴惴不安的挨着舒晴方,他们此时要去京郊的斩蛟山的秘密快活庄,寻那庄主,取回舒家家主留给舒晴方的东山再起的家资。
望着那黛色春翠的连绵高山,那最高的一座,舒晴方不由怀疑:“我从小在京城生活,还从未听说斩蛟山有快活庄。”
虞叔却充满怀念:“家主还在世时,偶尔会去快活庄,我只跟随家主去过两次,路很隐蔽,重重关卡。”
碧桃拉住舒晴方,他不是不信虞棋,只是有些怕:“正君,我们等老爷回来,一起过来吧,您看太阳都要落山了。”
“虞叔,你带路。”舒晴方却决断道。
来都来了,他夫君豁出命进宫也要为亡师李信魁讨回公道,他这作夫郎的更不能胆怯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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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楚江给娴贵君熬好镇定汤药,施针后,娴贵君果然安静的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才苏醒,脸面的红斑痘疮也不疼不痒,反而凉飕飕的舒适,神思竟也不昏聩了。
“贵君殿下!!贵君!!”徐姆姆、小乐子喜极而泣,跪在贵妃榻前。
娴贵君睁开眼,浓密的睫毛抖动,刚要摸自己的脸就被徐姆姆阻止:“万万不可!贵君殿下,可千万不能摸,上了药的,宫里来了个神医,治好了九皇主又给您下了好药,您一定能好起来!”
老姆姆老泪纵横,握住娴贵君的手,脸色蜡黄,皱纹能夹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