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的是一家自助火锅店,尉尧高烧刚退不适合吃这玩意儿,商云骞表示“你现在就没什么能吃的,吃什么都一样,少吃点儿就行”。蔺纯忍不住给了他一肘子,尉尧莫名其妙被这套歪理说服了,答应了一块儿吃火锅。
惹顾怀生气不是尉尧的本意,一想到他家小顾总大着肚子饱受折磨的样子,他就又愧疚又难以忍受。
商云骞不太乐意,正要表示想和尉尧换一下分工,蔺纯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尉尧
蔺纯显然也觉得商云骞不干人事儿,无言以对地盯了他一会儿,拉过尉尧走了。
除了第一天真的烧到醒不过来,这两天他和顾怀一直有电话联系,他病怏怏的不敢回家——不只是高烧不退,还有重感冒,他回家不仅会添堵,还有可能把感冒传染给顾怀。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尉尧啼笑皆非,要是他和商云骞真的互相斤斤计较,早就友尽了,玩不到这一天。
商云骞说干就干,等尉尧办完自己的事儿回来,他就兴致勃勃地拉着人去附近的商业街觅食,最后被赶过来的蔺纯制止,才没真的把尉尧拽进自助烤肉店。
蔺纯余光扫过追上来的商云骞,禁不住勾起嘴角:“看来你是真的大病了一场,都说起林妹妹的台词了——商云骞天天给我抱怨呢,说照顾病人多忙多累,跟个讨糖吃的小孩儿一样。”
商云骞哼唧了一路“我怎么了嘛”,有意无意地往蔺纯身上蹭。到了地方他也要挨着蔺纯坐,被嫌弃地推开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对面去。
商云骞有些委屈,哼哼唧唧地说:“你不是爱吃这个吗?我俩儿吃呗,他负责烤,我又没打算让他吃,你不是总嫌弃我烤糊嘛……”
“说你不长脑子。”蔺纯白了他一眼,任由商云骞贴着他占便宜。
“他现在脑子都没长开,你听他刚才说话就知道了。”蔺纯把胳膊搭在尉尧肩上,压低声音,“你别跟他计较。”
“要个鸳鸯锅底吧。”蔺纯抬了抬下巴,示意商云骞,“你在这儿守着等水开,我跟尉尧拿吃的去。”
商云骞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顿时不乐意了,挤过去把尉尧推开,不让他俩儿挨挨蹭蹭的:“哎,干什么呢?你俩儿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
“我不知道他约了你。”尉尧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他对蔺纯本来就有好感,这会儿又多了点儿好奇,“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免得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尉尧换了身显气色的衣服,正对着镜子发愁自己苍白的脸色,听了这话瞥了商云骞一眼,但知道商云骞这几天确实过得不轻松,于是忍住了没说什么,权当积口德。
尉尧眨眼,有点儿没跟上他的思路。
“行,想吃哪家的?你挑地方。”尉尧很好说话地答应了,琢磨着一会儿先去找兼班师姐请个假,完事儿了再跟商云骞去吃东西,吃完就能直接回家了。
好在顾怀心里惦记着他,过不了多久就会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捡起来,别别扭扭地打回去,硬邦邦地将上次的争吵揭过。
不过比起商云骞的“不说人话”,他更诧异的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变化,要是他没记错,上次见面商云骞还是这场关系的主导者,怎么现在就……
“行,那就不说。”蔺纯拍开他不老实的手,似笑非笑,“自己反省一下你今天办的这是什么事儿。”
“这几天我连端茶倒水的活儿都干了,你以身相许都无以为报。”商云骞心情大好,大言不惭,“请我吃顿烤肉不能省吧?”
商云骞不高兴地抗议:“私下里说就算了,你怎么当着我兄弟的面儿也这么说我?”
尉尧:“……”
看来有的人说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还不是该怎么栽怎么栽。
尉尧顶着一张“大病初愈”的脸去请假很顺利,完了他也没把这事儿告诉商云骞,免得商云骞又有什么过激反应。商小三儿刚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他,他不想这时候跟人吵架。
尉尧真的没法儿回去,做不到的事儿他没道理答应,气得顾怀摔了好几次手机。
“端茶倒水”商云骞的确干了,但照顾尉尧其实没他说得那么辛苦,尉尧平时还会闹点儿幺蛾子,一生病却比谁都乖,知道不吵不闹的积攒体力,睡着了也安分,除了偶尔说几句胡话,大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的。
顾怀本来就被怀孕后期的种种反应折磨得够呛,经不起生病的折腾。
顾怀听见他嗓子都哑了,直觉“不严重”是敷衍人的说辞,止不住地担心。但情绪一波动反而更加剧了孕期反应,顾怀顾不得矜持和“不黏人”的人设,强硬地要求尉尧马上回家,还差点儿因为这个吵了一架。
顾怀再三催促他回家,尉尧没敢全说实话,只说“着凉了,不严重,怕过给你和宝宝,过几天再回去”。
蔺纯瞥了商云骞一眼,毫不客气地呵斥:“你脑子里的水没控干净是吧?你自己都说了,尉尧高烧刚退,你还拉着人来吃烤肉?”
这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