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人员倒是齐整。今日一下少了两人,诸女心情俱都算不得好。
玉茏烟左右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怯生生问道:“祝夫人从昨日起就不见人,是不是该备些饭菜送去莫要饿坏了?”
“不可!”陆菲嫣与韩归雁异口同声道,二女对望一眼又急忙避开目光。陆菲嫣平静了一番道:“祝夫人嘱咐要闭关,练武之人此刻谁也不许打扰。若要用饭什么的,她自会早早安排好,不需我们操心,更加不要多事。”
“正是,正是。我们用膳……”
韩归雁附和两声,便急忙岔了开去。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全无不妥,可其中总有那么些怪怪的。诸女不明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便不再提起。
天色已晚不便与诸军见面,韩铁衣也不能跟随,吴征孤身绕至后营,远远见倪妙筠立在营帐前左右打量。她穿了便装,一袭曳地长裙从头到脚,且仅用一根丝带系起柳腰。远远望去高挑苗条的身姿修长挺拔,且仿佛自腰之下便全是长长的美腿。
“倪仙子来了?”吴征招了招手,倒有些意外之喜。
倪妙筠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营帐,又掀着帘门不放,自是请吴征入内的意思。
吴征挠了挠头,看她这副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座军营她才是主人。
进了营帐,倪妙筠清了清嗓子,竹筒倒豆子般道:“吴征接旨:吴兄,不必跪了……”
吴征一愣险些笑出声,除了圣旨的开头两句实在不成体统之外,倪妙筠古怪之极的神色也是颇为可爱。
看吴征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荣宠】,倪妙筠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情谊到底怎么回事,接着道:“倪小姐与吴兄相熟,所谓旨意又不准有外人在场,你我二人依然兄弟相称,不算违了约定。”
倪妙筠从来没有这么苦恼过,简单的一道旨意,背熟不费吹灰之力,念出来却这样艰难。更可气的是,她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勉强能断断续续地宣读着【旨意】,吴征已经跑去给她斟来一杯茶……“长话短说,吴兄呕心沥血,若遇困难处请直言,为兄当一力解决,此为其一。倪小姐是为兄妻姐,亦无法坐视吴兄单枪匹马,为兄拗不过,特命倪妙筠为监军,就跟在吴兄身边听用,此为其二。燕贼势大,此战又事关重要,为兄亦不可安居紫陵城,提前说与吴兄知晓。呵呵,朕也要过一把御驾亲征的瘾,此为其三。兄自知即可,无须叫外人知晓。”
吴征前头听得笑嘻嘻的,最后一句把他满头汗都给听了出来,呆在当地……倪妙筠关注他许久,见他对自己前来担任监军一事全不介怀,还暗中松了口气。她原本去求费紫凝帮着进言,只是想来军中当一名军士。原因倒不是因为对吴征有多少眷恋,而是此处太过重要,不能亲眼看一看,不能出尽全力帮忙,内心过意不去,也放心不下。
不想张圣杰随口就让她去做监军,让她好生难受,唯恐吴征以为自己是张圣杰派来的眼线,要监视于他。还好吴征一点都不介意,目光中还有些欣喜。唯独说到最后一句,吴征才勃然变色。
御驾亲征,听着威风无比,可在吴征的记忆里就没几件好事。刘邦的白登之围,刘备的夷陵惨败再到赵光义征辽,朱祁镇的土木堡之变等等等等,连千古一帝,文武双全的唐太宗御驾亲征高句丽,也是灰头土脸的下场。张圣杰忽然冒出要御驾亲征的念头,吴征怎能不面如土色?
倪妙筠轻喘了一口,似乎也对张圣杰的决定担忧无比,又道:“旨意还没有宣完:倪仙子力劝为兄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还请吴兄劝劝倪仙子,莫要劝为兄了,这枕头风可不好抵挡,吴兄若得方便,自处即可。”
乱七八糟,跟绕口令一样的圣旨,让脑壳疼的吴征直接升作蛋疼。吴征抽了抽嘴角,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目中一亮。倪妙筠的目光也跟着一亮,两人接触久了互相间都有些了解,吴征想透了些因果,自然会说与自己知晓。
“啊~原来如此,倒不是不可行。”吴征又理了遍思绪点头道,可落在倪妙筠眼里,嘴角那丝微笑才最为显著。
那是男人之间心照不宣才会露出的笑容。任你是帝王将相还是黎民百姓,这般笑起来都一样地掩饰不住猥琐,下流,自鸣得意。
倪妙筠心生警兆,又实在抵不过好奇心与满腔忧虑问道:“为何可行?”
“来来来坐下说,不用那么慌张,陛下聪明绝顶,做出的决策自然是好的。”
吴征招呼倪妙筠在地图前坐下,用手画了一个大圈。
倪妙筠专心致志,见吴征这一画气势磅礴,想来要说出一大串的道理,不想吴征极为笼统地道:“这一战事关盛国国运,可败,不可大败,可艰难守城,不可丢一城一地,对不?”
“嗯。”倪妙筠撇了撇嘴哼道。
“事关国运,那是倾国大军尽出驻守边关,边境之内可说处处空虚,包括紫陵城在内。”吴征点了点地图,道:“你想想,陛下的根基全在费,花两家的效忠之上。倾国之力出征之后,留在紫陵城的又会剩下多少?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