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迅速地起床洗漱,换了身宽松的运动服,就拿好钥匙,戴上耳机,下楼去附近的小公园慢跑去了——这习惯从他初中开始,至今没断过一天。
刚知道闫林涵消失,后来又在打了一圈电话,从林曲英那里得知闫林涵因为学校的事情去了非洲,而具体地址不明后,林琅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手下的人,命令他们去非洲给他把人挖出来!
他可以不要整个世界,只要这一个人。
他不管非洲有多大,有多少人,他只知道那个人不见了!
许阿姨嗔他一眼。“哎哟,那怎么行!林琅啊,你是还年轻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年轻时要是不养好身体,那老了可是要难受的啰!”
七月头的市温度已经开始飙升,一大清早,太阳虽然还没完全升起来,但是空气已经开始急剧升温了。
身边没有那个人,这生命的长短又有什么意义?再长,也不过徒增无聊罢了。
他太了解他哥这个人了。
林琅围着小公园里人工湖旁的林荫小道跑了两圈后,看了眼腕表,见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就转身往回跑。
这应该算睡得最久的一天。
上的温度,稚嫩的眉头微微蹙起,嘴上无比耐心地在回答小孩的话:“哥哥刚才去找张阿姨了,张阿姨等下会带好喝的汤过来给林琅喝。”
“呼——”
到家后,刚推开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许阿姨的声音。
老了?
“是林琅回了吧?”
他坚信,他最终一定会回来的。
他哥就像一个冷静的机器,所有事情在他头脑中都有一个标尺,只要他认清了标尺,就会坚决地按照他的想法去执行,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和阻挡——一如四年前他离开市。
他甚至联系上那个他厌恶无比的郝俊,软硬兼施地从他那里打听他哥的消息——他只想立刻飞到他哥面前,求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们当兄弟,他愿意当兄弟!当然,他哥也会心知肚明他心中根本不可能放弃,但是,他们还是能维持表面的和谐,表面的兄友弟恭
接到闫林涵电话的那一刻,林琅有种梦幻般地感觉。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嘴角是一抹朦胧的微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满心,只有绝望。
两个小男孩的背影离他渐行渐远
那一瞬间,林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恨着闫林涵的。
于是,林琅又从地狱爬回了现实:他知道他再怎么疯狂也没用。他只有安静地待在这里,等着那个人回来。在他的家中等着,这里有他的父母,还有那个他疼爱的小东西。
但是,这个人,却不要他。
林琅知道,他的梦也要醒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后,果然是那个低沉而又清冷的声音。“我现在在市的机场,下午四点半到市。”
“哥哥哥哥,什么好喝的汤啊?哥哥也要喝吗?”
他觉得眼皮有点刺痛,挣扎着睁开眼后,迎接他的是新的一天第一缕朝阳。
“哥哥不喝。林琅病了所以要喝。喝了汤,病好了,头就不晕了。”
闫林涵不接受他的情感。林琅觉得自己能有一辈子的耐心去等,去磨,去抢。
林琅完全无法忍受,他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法回避自己,从他的生命中突然抽离出去!他怎么能这样狠心!
林琅笑了笑。“你不必这么麻烦。这几天姑姑和姑父又不在家,就两个人,你随便弄点就行了。”
然而,下一个瞬间,潮水般的恐惧从他心中涌出,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要淹没了——他哥真的不要他了。
但是,如果闫林涵都不再把他当弟弟,当亲人,要决绝而冷酷地转身离开他的生命,他又该怎么办?
他,不要他。
“
“嗯。”林琅矮身换完鞋,又凑近厨房里看,“阿姨,你在做早餐?”
开始的那段时间,林琅浑浑噩噩。
许阿姨回身朝林琅和蔼笑道:“是啊。我看你最近脸色都不怎么好,前几天又总在书房里熬夜看书,就想着给你炖个养生粥补补身子。”
“哥?”
“头不晕了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上学了吗?”
但是,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
从梦的沼泽中挣脱出来,林琅觉得脑袋有点晕沉沉的。他探手拿过摆在床头柜上的钟看了眼,才5:34。
“嗯,哥哥也担心林琅”
“哥哥最担心林琅!”
“是啊,还有原源和原满。他们这几天都很担心你。”
他可没想过那么远。
自从闫林涵突然消失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睡一天觉了。
林琅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去楼上洗澡了。
洗澡换了衣服,吃完许阿姨精心准备的早点,林琅又埋进了书房,处理起“林园”的事情。
然而,没想过,他会出现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