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应该不大,约莫十八九的样子。
目测一米八左右的纤长身材,一头淡金色看起来就很柔顺、手感很好的头发,和一双猫眼石般的翠绿色深邃眼眸,再加上那样一张无一处不精致的脸——这人毫无疑问,算是闫林涵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人。
抛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迷彩服和握在手里指着他们纹丝不动的枪不说,闫林涵几乎以为这是哪位从中世纪西方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然而,事实上,真正让闫林涵惊讶的是,这人的面貌虽然有几分欧洲人的深刻轮廓,但更加掩藏不住的是那五官线条中无形流露出的独属于东方人的柔和及细腻!
这人应该是一个带着亚洲血统的混血!
他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们一样,躲命?
不。
看这么悠闲的样子也不像。
闫林涵一向冷静的大脑,都觉得有点混乱了,但是,唯一,他能有几分肯定的是:看来他们的命,短期是没什么问题了。
男孩在看清被窗外阳光照射下的闫林涵的一张脸后,一双翠眸里也闪过几分讶异。
他把手中的枪往裤腰里随意一插,也不怕走了火会断子绝孙,就这样踩着厚厚的靴梆“噔,噔,噔”走到和他们对角的墙角边的破桌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
“你们想一直就这么个造型?”
陈嫣然和冯然英语也不错,感觉来人对他们似乎没什么恶意,面面相觑了几秒后,果断爬下了窗子。
双方暂时身份不明,室内很是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对面的人先开了口:“你们是哪里人?韩国?日本?还是中国?”
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的陈嫣然惊讶地瞠大了双眼。
如果,刚才她没听错,或者没神经错乱的话,刚才这人说的这句话,前面确实是英语,但是最后那个词,应该是中文吧,不是那种带着外国生硬口音的中文,而是流畅、熟悉,还带着几分软糯口音的中文。
“市的口音!”
男孩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中国人,看来还是老乡。”
这一句话,不再是英文,果然是一长句流利的中文了。
“啊,不。”陈嫣然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市人,是小时候在那里生活过几年,所以比较熟悉。我是市人。”
“噢,那也离得不远,怪不得。”对方漫不经心地勾唇浅笑。
那笑容霎时宛如莲瓣盛开,明明沐清涟而生清丽且单纯,却似乎是因为清冷到了尽头,兀自平添了几抹惑人的妖媚,让人似乎都能闻到那莲瓣深处探出的缕缕馥郁幽香。
天啊,这人
陈嫣然不禁有点脸热,忙移开目光看向身边的闫林涵,在他投来的安抚目光中,才重新找回那种独独对喜欢的人才有的心房暖融融的悸动感。
见状,男孩挑了挑眉,失了一时恶作剧的兴趣,目光又扫向陈嫣然身边不发一语的两人。
“好吧,不管你们是哪里人,也不管你们来这破地方干什么。反正你们运气挺烂的,正碰上墨菲提那个神经病发病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只有窝在这个破房子里躲两天了。”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一行人算是彻底安定下来。这一大早真是一出一出,让人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
“谢谢你了。”陈嫣然真诚地感谢。
她不傻。
虽然同为中国人,或者有着中国血统,但是这人和他们非亲非故,能够默许他们在这里容身,而不是肆意残杀他们的生命,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恩德。
对方表情淡淡,耸耸肩。“没什么好谢的。我这人一向不随便杀人,那都需要提前付钱。你们又不在墨菲提付钱的范围内。”
这一下说清楚,双方算是相安无事了。
闫林涵三人又各自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睡是睡不着了,只有坐着发呆。
而闫林涵,则琢磨起不远处桌子上那个从刚才闭上嘴后,就冷下脸,独自拆枪玩,没兴趣搭理他们的人来。
这人的身份,根据刚才那一番话,闫林涵已经有了几分揣测。
不是当地人的长相,挺拔修长、充满力量的身体,一举一动间的利落,随身携带的武器,和“付钱”那番话:这人应该是那个叫墨菲提的军阀特意雇来的雇佣兵。
那个墨菲提在所有军阀中,并不算是厉害的——他兵不是最多,装备不是最精良,至少在来前查资料时无意看到的几大军阀中,并没有这个名字的位置。
所以,这墨菲提脑子不笨,知道罗本市不会被现任总统放弃,花钱雇来了雇佣兵。这样,一切也说得通。
然而,这样一来,现任总统收回罗本市的难度不就加大了吗?
那么,刚才,这个人言语里,为什么又特意会留下“两天”这么一个明确的时间点呢?
察觉到对面冷冷瞪来的一束目光,闫林涵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半阖上眼睛,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最近几天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