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钱爷爷奶奶却不知道他们还想着我明年要读大学,要给我存钱爷爷明明已经肾衰竭,却还跑到工地上去做工如果,如果,我能早点知道,爷爷就不会死了”
他不敢相信,这时候闫林涵竟然会冷漠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林琅连忙扭头道,“哥,这里太冷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身边的人沉默了片刻。“那我在这里等你。”
“因为爷爷死了。”
闫林涵缓缓道:“你忙着和周迪一起策划怎样整垮周家,忙着整顿刘桥西留下的烂摊子,忙着囤积土地,当然没时间回来探望他们。”,
“林琅,你在自责什么?”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忍耐着不要打电话给闫林涵、不要飞去市找闫林涵,他让自己沉浸在和周迪的计划之中。
也许,他哥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
林琅蓦然扭过头,满面震惊地对上闫林涵镇定的目光。
这半年来,他实在是有点失控。,
林琅目光微怔,渐渐同样移到前方的墓碑上。
“那还有什么?”林琅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困惑。
“林琅,你的脚步为什么这么快?你到底想要什么?”
从那天起,他和闫林涵之间几乎就再也没有交流。
原来外公名讳林幼生。
说完这句话,林琅才恍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
他知道,周迪在敲打他,做事不要太赶尽杀绝。
“林琅,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吗?”
他知道,他做的事会一件又一件令闫林涵愤怒,但是他只有这样做才有一种能把闫林涵抓在手中的感觉。他一边不希望闫林涵生气,一边又做着闫林涵会生气的事情,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距离他的目的地不至于那么遥远。
直到,身边人的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冷淡又温和的声音响起,林琅埋下脑袋,才突然发现,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了。
只要手头有点资料,再加上上辈子的经验,闫林涵并
烟雾之后,周迪望着他笑的十分意味深长。
对权力,对力量的极度渴望,让他几乎有点迷失地看不见身边的其他,只看得见前方那唯一的方向,让他甚至连爷爷生命垂危了都不知道
闫林涵一直静静坐在一边,听他哭泣,听他忏悔。
他实在害怕闫林涵再用那种冷漠的态度来对待他,那无视的目光对于他无异于剐在心头的尖刀。但是,他又实在太想念闫林涵。他从来没有和闫林涵分开过这么久
已经是十二月,天气寒冷,就算有太阳,阳光也没有什么热度,更别说墓区地势较高又空旷,一阵阵的寒风袭来,浑身都冰冷透骨。
一直不敢相信闫林涵竟然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林琅有种做梦似的感觉,根本不敢看身边的人一眼,盯着墓碑的目光微微垂下,说话也带着点不自觉的小心翼翼。
淡然的声音像锤子一样袭上林琅的心脏。
“林琅,我最近突然对我的未来有点忧虑了。”某一天,周迪对他说,“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被自己教大的狼崽给咬死?”
“林琅,人都会死。也许过几年,外婆也会死。”他突然开口道。
林琅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微暗,埋下了头。
怎么不回去?外婆一直在家等着你。”
“因为还有遗憾。”
所以,昨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了闫林涵。
“不,不仅仅因为这个。”
闫林涵却注视着墓碑两眼平静。“人一出生,就代表着会死。也许,这很令人悲伤,但是,你却不能不认识到这点。”
他觉得他的心像被火烧一样的煎熬,自从得知爷爷死因的那刻起,就是一直是这样,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奶奶已经很痛苦了,至于其他人,林琅也绝不会允许自己露出软弱的那一面。
“哥,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爷爷的病情,他就不会死了。”
林琅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身边的他。
“我现在不想回去。”
这两天,他一直一边冷静地和闫家夫妇处理着老人的后事,安慰着伤心欲绝的奶奶,一边隐忍着心底如火烧般的煎熬。
“林琅,你的脚步太快了。”
“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闫林涵却没理睬他的焦急,目光缓缓划过墓碑上新刻上的字,“显考林幼生”“孙林琅”,“外孙”一栏下,则鲜明地刻着“闫林涵”几个字。
林琅没有回答。
“哥怎么办?爷爷不在了爷爷,不在了。”
他连忙又说:“哥,没什么事。”然后,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
闫林涵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位老人的认识实在少到可怜。
大风扫过,远处,一阵松涛飒飒,过后,安静的墓区里只剩少年压低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