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树木沐浴在这种环境下,似乎也比寻常地方长得要快,不过十余年,当年的小树林郁郁葱葱仿佛与世隔绝,遮天蔽日的枝桠让天空中的雨水只能顺着参差的缝隙缓缓滑落。
由于雨天,整个树林泥泞不堪,湿润的气息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钻进,沁入心肺,刘维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拼尽全力才将闫林涵拖到他之前物色好的地方。这里是树林的最深处,在这里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知道。
“噗!咳咳”刘维猛捶了几下胸口,遏制住里面的翻涌。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浪费。他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咬着最后一口气硬挺到现在,也不过是他实在不甘心。
他弯下身,把昏迷不醒的闫林涵拉起来,让他背靠着树,然后将他的双手绕到树后方紧紧绑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他又从他浸润了泥浆的衣服里搜出一个手机,在电话簿中找到一个名叫“家”的号码,手指按了下去。
“嘟——嘟——嘟——”
手机里响了几声之后。
“谁?”
一听见手机里传出的那个声音,刘维扯开嘴角笑了,弯弯的嘴角仿佛野兽的獠牙,死气沉沉的眼珠深处略过一道残酷的亮光。
“喂?”刘维声音很慢。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大齐哥原来总是骂他性子冲动容易惹事,刘维也总当做耳旁风一样浑不在意。他从来讨厌那种娘们似的扭扭捏捏,混道上的不就是应该看谁不顺眼提刀就砍?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讨厌像周迪,像林琅这样,满肚子花花肠子,曲里拐弯的人。
但是,现在,刘维却突然理解了那种把人玩弄在手心的快感。
一刀子宰了,实在是一种太仁慈的做法。而对于林琅,刘维舔了舔嘴角,他想,对于这种人,真不应该仁慈,也根本不应该相信。他之前就因为傻逼了一次,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送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几乎让刘维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时,声音才再次响起。“你是谁?”
“呵呵。”刘维现在心情很愉悦,所以笑的格外开怀,“你们怎么都喜欢问同一个问题?我是谁?你躲了我这么多天,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很久。“你果然没死。”
“难道你以为现在老子是变成鬼在跟你打电话?”刘维摸着下巴笑了笑,下颚还很疼,笑起来一抽一抽的。“可惜啊。看来老天爷也对你看不过眼。那天本来我是准时回去了,但是快到巷子口时肚子饿了,就准备在街边买点吃的,然后就看见有一群人从我眼前经过”
“”
刘维顿了顿才继说道:“你说我要是早五分钟回去是不是会和那栋房子里面的其他人一样不明不白地被抓走?也许,会更惨?哈哈”
电话那头的林琅静静听着刘维的笑声,这让刘维有些不爽。他十分厌恶林琅这种冷静的样子,他希望能听到他声音里恐惧的颤抖,甚至是绝望的乞求。于是他恶意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对了,你们家电话没有来电提示吧?”
刘维无厘头的问题,让林琅一愣。“什么?”
“知道我是在用谁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吗?”
“”刘维话音里的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让林琅心底突然升腾起一阵凉意。“你什么意思?”
刘维捂住嘴闷咳了几声后缓缓松开,树林里很昏暗,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在这段亡命似的生涯里适应了一切的黑暗。
他蹲下身,凝视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闫林涵几秒,伸手将掌心的血迹抹上他的脸上。“你他妈叫林琅是吧?其实一开始我想亲手撕碎了你,但是找不到你的人,那两天我真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是我不断提醒我自己,我还不能死,因为老子还没宰了你!有时候仇恨真的很有作用,因为它让我想起了记忆里的一个人。你和他长得挺像。”
听见电话里,刘维漫不经心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林琅的心跳几乎停止。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和周迪那贱人是那种关系,毕竟看你那小白脸的模样就是他喜欢的那型。不过,当我想起来时就发现了,看来是我想错了。呵呵,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有段时间,周迪总是在想着一个人,我也见过他。
“几年前,我们有次在一个球棚里打球时差点儿和三个学生干上了,周迪就是那时看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听说是常年的好学生,据说后来还考上了那个什么外校?我当然是没兴趣打听周迪那些破烂的事,但是大齐哥总和周迪混一起,发现他总是偷偷摸摸打听那人的消息,曾经开玩笑似地问过我,觉不觉得周迪这是动真格了?”
刘维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脸,收回手。“你们长得挺像啊。”
慢悠悠的声音让林琅一颗心渐渐沉落到谷底。他知道,刘维为什么会稳操胜券地给他打来这个电话了。
“你现在在哪里?”
“呵!”刘维冷笑。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