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觉得我们的表现如何？」他自信满满地问。
方俊森笑得更开了，三步一回头地走回队友身边，深怕曹一帆会偷偷跑掉似的。
「我能问为什么吗？」他小心翼翼。
「分手了？」方俊森讶异地问。曹一帆觉得他的惊诧中，好像有一丝兴奋？
「我们舞团受邀来表演。」他往舞台旁边指了指，曹一帆随即看到他的团员。 「你呢？过来逛街吗？」知道曹一帆不想说，方俊森也没急着追问，但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和关注。
曹一帆立即撇过头，快速地拭了拭泪，再回首，微笑道：「没什么。你好呀，你怎么在这儿？」
「你很少看财经新闻吧。」她幽幽道。
「哦是约了男朋友吗？他什么时候来？我在这陪你吧，等他来了，我再走。」他微笑说，表情有一丝僵硬。
对于别人的盛情，曹一帆向来不懂拒绝，也就只好点点头答应。
回想起来，他们好像从未如普通情侣那样约会、看电影、血拼、漫步沙滩。他们一起的这段时间，就只有工作、吃饭、做爱，偶尔闲聊。
「嗯。」
「我我我不去了，你们团的派对我一个外人，好像不太好。」在家待了快三个星期，一时间，她的应变、应答能力都变得有些生疏。
不一会儿，舞团就被介绍上场了。他们这团队可说是非常国际化，除本国团员外，有大半是非华裔团员。
「不会的，他们都很乐意结识新朋友。」方俊森继续用他的「盛情」去邀约。
整个舞团的配合非常有默契，舞者也很专业、很投入。因为是圣诞节，表演中间加插了圣诞音乐，配以有点滑稽的情节和舞蹈，哄得台下小朋友哈哈大笑，连大人也忍俊不禁。
「我呃我约了人。」她根本没心情去狂欢。
「呃对，看完电影就顺便闲逛一下。你快回去准备吧，我也该走了。」曹一帆匆匆回答，就想站起来。
踏入十一月，她便开始期盼与林靖共度第一个圣诞节，为此，她还偷偷节食。岂料她的爱情故事熬不到圣诞节便曲终人散。
她紧紧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眼眶底的泪水晃晃荡荡。
这突如其来的回力镖，令曹一帆有点措手不及，支吾道：「啊？挺挺好的。」
「你怎么了？」方俊森看到她美眸含泪，马上紧张地问。
「非常精彩，非常厉害！」曹一帆拍着手，由衷地答。
方俊森一下台就朝曹一帆的方向跑去。
方俊森觉得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很可爱，接着又问：「既然心情变好了，我能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圣诞派对吗？我们待会就会过去，地点是我的舞蹈室，我点了很多好吃的外卖，一起来吧！」
然而方俊森的动作更快，像预知到她的意图似的，把手摁在她肩上，不让她离座，力道不轻不重。 「我们的节目快开始了，赏脸留下来观看吗？」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即热情又温暖。
演出结束。
别看方俊森平日温文儒雅，当强劲节拍的音乐一响起，他竟平地翻了个空翻，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开场。
男朋友。这三个字又勾起了曹一帆的心酸。 「不是。我们分手了。」她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曹一帆今天穿得颇为休闲，上身一件香芋紫色卫衣，下身是牛仔短裤配运动鞋，发型是简单的高马尾，整体打扮都显得有点孩子气，有别于平日下了班去学跳舞的她。刚才那一个回眸，竟让方俊森有种胸口中箭的感觉。
曹一帆本能地回头，抬眼一看，是当日找警察拯救她的人，方俊森。
曹一帆不得不承认方俊森是个既有才华又有魅力的人，他走的路是对的，除了跳舞，他也很适合走演艺路线。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会像大家一样开心。
她在附近的长椅坐了下来，抬头看看被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圣诞树，又看看周遭的人们，有情侣，有三五知己，也有一家老少。在节日气氛的渲染下，大家似乎都很开心。
「那心情有变好吗？」他在她身旁坐下。
「帆帆。」一把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逛。逛着逛着，就来到商场中庭。由于是圣诞节，中庭立了棵两层楼高的圣诞树，非常气派，树下还摆了巨型「糖果屋」和姜饼人，旁边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舞台。
这时舞台音效响起，是非常欢快的圣诞歌，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开始介绍今天的特别节目。观众聚集在台下，引颈以待，偶尔会被主持逗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或期盼。忽然间，曹一帆觉得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孤独感像一股寒气般，以心脏为中心，逐渐往四肢百骸散开，使她即便在有温度调节的商场内，仍然瑟瑟发抖。
她就是这么要强的人，尽量不给别人造成困扰。况且，在从前被欺凌的日子，倘若被人看到自己哭唧唧，只会被欺负得更惨。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