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笔仙游戏一度非常流行,他也看到过女同学在教室里请笔仙。当时他对这个所谓的通灵游戏嗤之以鼻,觉得无非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没想到因为一场不断重复的梦境,他也开始相信这种玄之又玄的迷信了。
“笔仙……”孟昔林再度开了口,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犹豫,“请问我梦里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眼前的画面充满了不真实感。孟昔林咽了一口唾液,感觉到肾上腺素在急速分泌,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心脏也一下快似一下地搏动着,目光聚焦在那枝铅笔上。
妖/魔/鬼”等字样。
这一次,铅笔却没有如同他所想的,朝着“贺城”这个名字移动过去。铅芯在纸上画出了一团不知所云的轨迹,最后在空白处停了下来。
念完一遍口诀,笔尖纹丝不动。
在猴子的惊叫声中,杨筝和孟昔林面对面地坐好,把白纸摆放在正中间。杨筝伸出了左手,孟昔林伸出了右手,两人的肘部和腕部都保持悬空,用手背挨着手背,手指相互交叉,中间夹着那枝铅笔。
杨筝满脸的不以为然:“玩笔仙,当然要在发生过灵异事件的地方玩啊,不然多没意思!只有阴气越重,附近的阿飘才越多,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哦。”
孟昔林勉强地抬起了眼皮,发现手中的铅笔越动越快,接着疯狂地打起了转
听到杨筝提起那个梦,孟昔林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鬼使神差地说道:“你先在那张纸上加两个字。”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如此重复了几遍以后,孟昔林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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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笔动了!”杨筝突然小声叫道。
“……”
“老孟,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也跟着杨筝一起折腾!请笔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你们可能会生病、会中邪,甚至会折寿的啊!”猴子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
“贺城?是人名吗?哪个贺,哪个城啊?”
孟昔林点点头,沉声说道:“笔仙,请问您已经来了吗?”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这个问题刚一问出口,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画面像是虚焦的相机镜头,开始变得模糊。肺部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挤压着,连喘口气都很困难,他甩了甩头,仍然无法驱散那种憋闷的感觉,只能痛苦地弯下了腰。
孟昔林接着问道:“那请问,他是人还是鬼?”
杨筝摇摇头:“没有,我保证没有!是笔自己动的。”
他们齐声念诵道:“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字符虽然多,但是每个字之间都留有一定的空隙,在整张纸上的排列并不混乱,像是遵照什么格式写成的。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自己的右手并没有用力:“是你刚才动了吗?”
“杨筝!杨大小姐!杨姑奶奶!”听到这个提议,猴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也不想想这是在哪里,居然要玩笔仙!你招来的哪里是仙,只会是惨死的孤魂野鬼啊!”
在梦中,贺城朝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他很难形容胸腔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同时奏响了所有钢琴键,他根本就分辨不出其中的主旋律或和弦,刺耳的杂音让他只想逃跑。
杨筝抿嘴一笑,直接席地坐在了走廊里,将那张白纸铺在面前的地板砖上:“哪两个字?”
“昔林,昔林!你没事吧!”杨筝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快看看……笔、笔又开始动了!”
“昔林,你不是想知道,你做的梦是怎么回事吗?我们一起问问这里的笔仙吧。”杨筝举着那张纸,朝他粲然一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带半分犹豫地回答道:“庆贺的贺,城市的城。”
其实孟昔林也从未见过这两个字。但自从做过那样的梦以后,“贺城”这个名字就像是早已烙印在他的心里,只是时至今日才被唤醒一般,一笔一画都无比清晰。
孟昔林从侧面望过去,发现两个人的手指都只是松松地捏在笔杆上,却有一股莫名的气力推动着笔身,使它不断向前游走。
孟昔林垂眸一看,果然铅笔开始在纸上缓缓移动,留下了一小段歪歪扭扭的笔迹。
笔尖慢悠悠地在纸面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最后停留在了“可以”和“是”之间。两人俱是一惊,在他们身边旁观的猴子更是吓得快跳起来了。
只要一回想起梦里那个名叫贺城的男人,孟昔林就会有种汗毛倒竖的感受。
“昔林,可以开始提问了。”杨筝提醒他,“一定要记住,不能询问笔仙的死因,不能向笔仙问自己的寿命,也不能问对自己有利的问题。”
“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