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像是往后山断崖那边逃了过去。
“要不要过去?”云盼情贴住石壁,有些担忧的问道。
聂阳直起身子,并未回答,而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柄,大步顺着血迹的
方向走了过去。
如果路的尽头就是董剑鸣,那他宁肯先放下仇隋在一旁。
他没有亲眼见到月儿最后的模样,但仅仅是从慕容极的只言片语得到的讯息,
所想象的画面,就已足够让他的心好似被一柄钝刀蘸着盐水缓缓割开、剁碎。
越走越快,当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时,他忍不住飞身跃起,在石
壁上借力一蹬,身形如穿云野鹤,迅捷轻巧的落在声响附近。
云盼情轻功更好,自然不会落在后面,她一见聂阳展开身法,也紧随其后飞
纵过来,她身形娇小玲珑,于这山林之中腾挪辗转远胜聂阳,落地之时,反而后
发先至,比他还先到了几步。
她先一步看到了董剑鸣。
也先一步看到了奄奄一息,靠在树上随时可能倒下的宋贤。
宋贤的白眉白须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身上道袍也数处开裂,被伤口染出一
片暗褐。
内伤外伤加在一起,就算宋贤有真武大帝附体,也斗不过面前满面煞气毫发
无伤的董剑鸣,两人长剑凌空弧线相交,又是叮的一声黏在一起,董剑鸣顺势一
引,内劲外放,又是一剑哧的一声划过宋贤左臂,掀开一条血淋林的皮肉。
云盼情大惊失色,怒道:“董剑鸣!你疯了幺!那是你师父!”
董剑鸣侧头一瞥,刷刷两剑逼出两股阴寒真气,宋贤身形一震,连背后树干
也凭靠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斜身摔在地上。
“云姑娘,你对我姐姐多有照顾,我领你的情,绝不向你动手。至于其他人,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董剑鸣缓缓转过身来,一双阴狠黑眸死死锁住云盼情身后
的聂阳,“来啊!你杀我父亲,淫辱我两位姐姐,我知道你在找我,我就在这儿,
来啊!姓聂的!”
聂阳按住云盼情肩头,将她推到一边,上前一步,一望见董剑鸣,满腔愤恨
立时上涌,只觉耳中一阵细微蜂鸣,胸中奔腾真气仿佛感应到他的杀意,阴寒漩
涡旋流更急,一时间面上肌肤莹润如玉,又变的近乎透明。
“月儿……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何……”聂阳缓缓抬起长剑,一句理
所当然的询问,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完整。
云盼情神情微变,可张了张嘴,却不得不将想说的话吞回肚中。
董剑鸣哈哈狂笑,手中长剑一扬,劲风汹涌,竟在地上拖出一条狭长裂隙,
枯叶纷飞四散,大声道:“我只恨那两人来得太快,白费了我之前一番功夫!”
他的语调骤然转轻,唇角勾出一丝奇异的微笑,缓缓接道,“我的好姐夫,你知
道幺,你的好妹妹痛的要死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喊你哟。我断了她的筋,破了她
的气,她都只是喊你,可我要玩她的时候,她就开始求饶了,她求饶了,向我求
饶了,哈哈哈哈……”
随着董剑鸣的话转为疯狂的大笑,聂阳目眦欲裂,双足连踏霎时上前,剑光
一转横切董剑鸣颈侧。
董剑鸣赤目一瞪,面目一片狰狞,剑尖一兜,太极柔劲斜布身前,当的一声
反手接下,脚下逆踏八卦,绵密剑气瞬间便充斥在身周尺余。
聂阳此时胸中犹如火烧,聂家剑法早被抛到脑后,迅影逐风剑招招进逼只攻
不守,阴冷真气在剑尖虚凝三寸寒芒,狂风骤雨般攻向董剑鸣周身各处要害。
董剑鸣心绪疯狂,出手却极为冷静,一招如封似闭退入守势,太极光弧层叠
绵延,虽然步步后退,却没有给聂阳半分可乘之机。
只不过,他却没想到聂阳此刻的内功,正是天下守强攻弱武学的天然克星。
有明玉功在身,聂阳根本不需顾虑多耗真气,攻势如江浪层叠,无休无止,
而对方剑招上的反抗之力一触便被吸去几分,源源不绝的补益循环。
董剑鸣连退数十步,高架低挡一百五十余剑,被震得手臂酸麻几乎就要拿捏
不住,可聂阳仍是剑气纵横不见丝毫衰竭,眼中登时流露几分迷茫。
虽然不懂明玉功的奇效,董剑鸣却也感觉得到真气流向有异,只是他应变平
平,心智又极为狂乱,直到递出的守御剑招突然有些力不从心,才真正明白其中
必有蹊跷。
可聂阳剑锋仍在狂攻不止,眼前几乎处处闪动着要命的寒光,他不仅不能收
招另寻他法,反而不得不催动内力灌注剑刃构成守御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