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蒋煦把程迟雨推走,说,“去,我看看你们俩带的什么资料。”蒋娇龙有备而来,还真拿了两份物理竞赛题。程迟雨低着头做题,小声说:“你是不是真参加竞赛?大过年的拉我陪你练题。”“我参加个屁,哪有竞赛。”蒋娇龙看见喻安宵走回来,用铅笔一指程迟雨手边的题目,说,“你这个方法太麻烦了,你这样呢……”蒋煦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冷哼道:“演,好好演。”程迟雨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烧烤架旁边帮倒忙的喻安宵,悄声说:“你要不招了吧。”蒋娇龙一怼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你不知道我小叔多鸡贼,我前脚招了,他后脚就录音,我爸肯定把我逮回去!你就不能乐于助人一下?”程迟雨不理解,叹了口气,说:“你爸这种大导演,人脉那么广,你回去cial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还怕这个啊?”“你不知道,太可怕了,娱乐圈很可怕。”蒋娇龙瘪了瘪嘴,说,“而且啊,有个大资方,每次来都带着他儿子,非要跟我们家订娃娃亲。我都快成年了,还娃娃亲,我看他像娃娃亲!”“你不能直接拒绝吗?”“我敢吗?大资方哎。”蒋娇龙看他一眼,说,“就当我欠你个人情,行吧?”程迟雨突然想起了另一桩大事,问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柴舫的人?”“啊?哦,我知道,怎么了?”“他人怎么样?”蒋娇龙想了想,“天天早安午安晚安的,要么就是‘在干嘛’,哎你说,男生总给女生发这种消息……是不是sao扰啊?”程迟雨本来想帮兄弟一把,听她这么说就闭了嘴,找补道:“不知道……可能嘴笨吧。”俩人的铅笔在试题上乱戳,半道题也没做,被飞过来的两颗圣女果砸了脑袋。“你们俩,做题还是聊天?”蒋煦又开始找麻烦了。程迟雨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脸去看正在喝红酒的喻安宵,小声说:“我想招了。”蒋娇龙又一怼他,“扛会儿!他待会儿自己忙不过来就不会挤兑我们了。”喻安宵坐在秋千藤椅上,手里抱着玻璃杯,忍不住笑了笑,冲程迟雨一勾手,说:“来。”程迟雨如蒙大赦,立刻离开了这个物理之地。一看战友跑了,蒋娇龙有些迷茫地看了一圈,就见蒋煦恶狠狠地盯着她。喻安宵也叫了她一声,说:“你也来,都去帮忙,没看人家忙不过来了吗?”“我忙不过来都是因为谁!”蒋煦怒道,“让你不要帮忙!上来就把我的炉子给我堵死了!”“哦,对不起啊。”喻安宵毫无诚意地向他道歉。喻安宵心心念念想让程迟雨露一手,就在炉子上架了个锅,让他现场加了一份葱油拌面。
几人围在园中的桌边,看玻璃墙外纷纷而下的大雪。喻安宵盯着蒋煦的脸,逼问他,“好吃吗?”蒋煦绷着脸,说:“还行。”“有没有味觉啊?这不是很好吃吗?”喻安宵质疑道。蒋煦嘿了一声,“我辛辛苦苦给你们烤rou烤茄子烤土豆,你一道拌面非要我夸出花才行啊?”蒋娇龙吃了一口,故意发出夸张的赞叹声:“太好吃了!米其林都自愧不如!程迟雨同学竟然还有这种手艺——我亲爱的小叔,你有没有味觉?”蒋煦翻了她一个白眼。蒋娇龙把这个白眼又翻了回去。喻安宵的脸颊发红,有点喝多了,说:“有点热,我想去后院坐一会儿。”程迟雨跟着他站起来,说:“我陪你去。”他把喻安宵的外套递过去,喻安宵一穿上就晃悠悠地走了,程迟雨一边穿自己的外套,一边拿着围巾追过去。后院的玻璃门一打开,漫天的雪花就扑面而来。地面上已经盖上了一层积雪,喻安宵刚踏出这道门,雪花就像舞台上晶亮的亮片,头发也变得亮晶晶的。程迟雨见他已经有点晕乎乎了,赶紧帮他把围巾戴上。雪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喻安宵的脸颊却很热。 揣在怀里大雪只下了半天,天刚黑下来雪就停了。第二天一早又是晴空万里,薄薄的积雪在阳光下渐渐融化。化雪日的清晨格外寒冷,蒋煦出发前就说过,早饭谁吃谁自己做,不吃就等中午再起。程迟雨蹑手蹑脚地拿着洗漱用品出了门,怕吵醒喻安宵,去了三楼的另一间卫生间洗漱。他出门前就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准备去厨房做早饭。刚一下楼就看见穿戴整齐的蒋娇龙刚从外面回来,开关门间还能看见她呼出的白气。“这么早。”程迟雨和她打了个招呼。“今天天气很好啊,出去逛了逛。”蒋娇龙在餐厅桌边坐下,笑说,“真是赶巧,你做什么?捎我一份。”程迟雨背对着她,说:“粥和烙饼——你吃甜粥还是咸粥?”“你还要搞两样啊?多麻烦,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蒋娇龙正在吃果盘里的沙糖桔。“喻老师喜欢吃甜的,他的甜度我怕你受不了。”程迟雨笑了一下。“他可怕冷了,还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