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师看着她高挑明艳的模样,不由轻蔑的回道:“你可得想好,在这里回答错误是会有惩罚的,说不定就要搭上你的小命。”“这还用说吗,你的死因当然是神魂俱灭。”问题里确实没有指明问的死因,到底是生前还是死后。男老师面色铁青,被气得哆嗦的指着她道:“张狂!”盛斜阳还是那副笑模样,反倒是身边的纸人惊惧的颤抖,发出刺啦刺啦的异响。晏春深道:“这人身上的鬼气泛红,恐怕死后沾过不少人命。”盛斜阳选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细白的手指里夹着张明黄的符篆。“这些纸人身上都没有什么Yin邪气,明显是被拘在这,用来当阵法的祭品。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再有六分钟我们就得接受惩罚。”男老师拖延的诡计被识破,三角眼里露出Yin鸷的神色。阶梯教室的温度忽的低了下来,那些安静坐着的纸人不情愿的站起来,眼睛的位置被绿油油的鬼火代替,明明该是恐怖的景象,却又透出几分可怜来。盛斜阳敛了笑意,手上的符篆静静燃起。霎时清淡的檀香气四处散开,纸人们顿觉心神清明,原本受到的牵制,竟也被无形的减轻了不少。这还不算完,盛斜阳宁借着桌子利落翻身,在男老师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是拳风先至!那男老师反应也不慢,后退数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刹那间纸人们不情不愿的动起来,但那男老师却清楚的发现,他们的动作慢多了。或者说,这些原本被当做祭品的纸人,竟在反抗!“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吗。”男老师身上的血色越发炽烈,突然抓过旁边的一个纸人,从纸人身上强行抓出一个白色的光团。盛斜阳分辨出,那是一个小小的生魂。她眉目间浮上郁色,然而还未等动手,晏春深已如鬼魅般强袭而上。只听得噗的一声,男老师原本拿着光团的手臂被割下,那光团滚了两滚回到纸人身体里,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男老师还想反击,然而刚转过头就对上晏春深漆黑的双眼,顿时喉间一凉。盛斜阳看着他手中沾血的匕首,心道这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儿。只不过她没感慨多久,走到男老师原本站的地方,端详片刻道:“看来就连这人也是祭品,一步三招,林蕊想的够远的,压根就没给我们留下活路。”晏春深闻言看去,发现原来那个男老师站的位置,就是八门里的死门的位置。而现在,他们居然把死门的祭品干掉了。晏春深的额角一跳,发现门上的鬼脸不知何时已经睁眼,死死的盯着他们。“我想办法挡住他们,你找机会破门出去,能走一个是一个。”
“来不及的。”盛斜阳眉眼舒展,遥指前方,“墙已经塌陷,现在剩下的几个教室应该都连起来了。”晏春深:“……”为什么总觉得你的口气好像很高兴?墙体彻底碎裂,左侧飘来腐臭的尸气,穿着钗环裙袄的邪僵们从棺木中坐起,直勾勾的盯着教室里的两人。盛斜阳看了眼,语带惊奇:“想不到里面还有只绿僵。”晏春深麻木道:“但是和旁边那个比,这都不算什么了。”盛斜阳遥遥一看,发现旁边的教室里笼罩着一层雾,等离的近了,才发现那并非什么雾气,而是数不清的冥币。她不确定道:“这个好像是冥面?”这种邪物自百年前绝迹,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晏春深看着少女,有些讶异道:“对,确实是。做这东西需要选一个Yin年Yin月Yin日的女子,怀孕后活封入棺,再把棺内堆满纸钱。等到孕妇和胎儿窒息怨极而死,纸钱受到怨气的滋养,长年累月间,就会成为邪物,沾上立时取人性命。”晏春深说的细致,但更为棘手的,是这些冥面水火不侵,根本无法彻底消灭。盛斜阳思虑间眉心拧起,身后突然传来‘桀桀’的怪笑。原是空气中新鲜的活人气息,让那些邪僵们再也按奈不住,瞳孔赤红,猛地扑了上来!晏春深反省迅速,把最前的一只踹了出去,又将另一只捏住喉咙。那邪僵本有些能耐,可骤然被掐住脆弱的喉骨,一时竟咯咯向外倒气。它怨毒的盯着晏春深,黑长的指甲向他脸上挠去,可还未等触及分毫,就试到喉中的那口气,忽的散了。晏春深唇角微弯,原本禁欲冷清的脸上,竟多了三分鲜活的人气,格外勾人。盛斜阳见他游刃有余,也放下心来。此刻他们身后的冥面逼近眼前,铺天盖地,犹如被揉碎的云浪。就连外面的落雷也一声高过一声,动静大的让人怀疑要天塌地陷。盛斜阳红唇张合,符篆倏忽腾起。她的声音很低,让人听不清,可符篆却强势的拦住冥面,让它们不能再前进半步,就连周围的邪僵都停下动作。只是这方的符咒越强势,晏春深神色越微妙。“你用的反哺咒?”盛斜阳笑嘻嘻的应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冥面本身是无法被消灭的。”“……”可是你用邪僵的尸气反哺冥面,真的不怕林蕊来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