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啃着烤鸡的柯枫:“?”禾月夹着一筷子金针菇,哆哆嗦嗦的问:“是它坏了还是我的脑子坏了?”“是它的脑子坏了!”渡灵怒道。谈寂皱了一下眉,呢喃道:“金鱼。”院内忽地亮过了一道闪电,雨下得愈发大了。连雨仰脸看他,就见谈寂扔下筷子起身,惊雷也在这一刻降临。有什么打翻重物及肢体摔倒的声音,与雷声重叠在了一起。谈寂猛的冲进了厨房,连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紧跟在他的身后。“叫救护车!快!”记忆中的场景,和局内的声音交叠到了一起,那个雷雨的黄昏,红蓝交替的光线里,刺耳的警报声中,姥姥被抬上了疾驰而来的救护车。连雨没有再像当年那样呆立在原地,他冲出了餐厅,在暴雨之中,赶上了那辆救护车。而身后,那个木质餐柜上贴着的字条,正被无形的命运之手,一道道画上红线。也许姥姥的爱很简单,所谓家规,不过只是希望孩子们吃好饭,睡好觉,不要淋雨,不要生病,不要捣乱。在推翻的规则与崩裂的世界之间,五位弈者并肩而行。谈寂的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两个人偶娃娃,看上去有些年头,大约是最初的那一对。“看吧,他已经自己长大了。”院内的风不知何时平缓下来,雨也停歇了,夏季里的雷雨常是如此,天边浮现出了一抹绚丽的彩虹。那对人偶静静的看了一会远方后,化作了两道温暖的霞光。谈寂低头看了眼手心里的微光,轻笑道:“走好。”只有身后的禾月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像一条鲶鱼。“想问什么?”谈寂看他。禾月挠头,说:“这个局里的规则,不是执棋者自己想象出来的父母吗?为什么他们好像拥有自己的意识啊?”谈寂没有说话,倒是柯枫笑了一声。他说:“谁知道呢。”究竟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其实一直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他。翌日,天气晴朗。久违的阳光仿佛扫空了院中全部的Yin霾,原本种有栀子花树的花坛里,长出了一道金色的线。连雨下意识想要走过去,却被柯枫拦住了。“这里的规则很爱你,”柯枫说,“也许你可以带一件礼物去现世。”连雨愣了一下,他的确知道这种说法,弈者圈中有名的局内道具,除了顾流光的折刀,还有风鸣那一长一短的一对古刀,以及白橘的一盒用不完的火柴。他犹豫了一下,和柯枫道谢之后,只身去了阁楼。“要不要猜猜他会拿什么?”柯枫笑道。渡灵说:“他父母的人偶?”
“也可能是姥姥的人偶。”新悦思索道。只有谈寂摇了摇头。片刻后,执棋者·连雨从阁楼上,拿回了一个小巧的人偶。禾月顺着谈寂的目光望过去,那是,整个阁楼里最小而Jing致,也是姥姥做得最用心的一个。连雨自己的人偶。“先爱自己吗?你说得对。”谈寂朝柯枫伸出了手。“嗯?”柯枫不解。“命线,算了,你不想看就罢了。”谈少爷抬腿就走。属于柯枫的命线擦着他的腰边弹出,拦腰挡住谈寂的去路。“看,当然想看。”拿着礼物的执棋者朝那片栀子花丛伸出了手,金色的丝线汇入了他的手腕。于是回忆中所有的怨恨将释怀,痛苦皆放下,不再自欺欺人,不再彻夜难眠。自此好梦。谈寂轻轻抓着柯枫的命线,等待着局或许的馈赠。他于艳阳中眯了一下眼。一晴方觉夏深。 ·礼物入局的时间对弈者来说往往漫长且难熬,但于现世中,不过是一顿早饭的时间。甚至某个实习生早起买回的大量早饭,在暖气的加持下,还没有变凉。新悦醒得最早,没来得及于初冬早晨的阳光里睁开眼,便先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顾流光还静静的等在特殊工作间里,找了张靠椅假寐,面前桌子上,完好无损的摆放着禾月买的早饭。似乎是听到了些细碎的响动, 他抬眸望去。新悦第一次在男神面前,露出了想吐的表情。好在及时醒来的渡灵拯救了他。渡灵一把打开了工作间的大门,对一脸茫然的顾流光说道:“破局了,放心吧,都没受伤,就是吃得有点太撑,暂时不想看见任何食物。”于是连雨醒来的时候,顾流光正把桌上的一堆早饭,塞给路过的白橘。已经吃过早饭的白橘:“?”等到禾月从馈赠来的回忆中悠悠转醒,桌上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空豆浆杯了。他分明记得自己入局前只喝了两口,剩下是谁喝的,禾月不敢问。他抓着手中的折刀,脸更红了。顾流光笑问:“局给你看了什么?”“折刀……”原来在现世中,的确曾有过一把,和它一模一样的折刀。那大约是在禾月初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