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刘八里!”老伯立刻惊喜地喊了起来,一步上前,双手握住纪无锋的手,一阵猛摇,“你就是夺得了初选第一的刘八里?!”纪无锋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稳住了:“是,老伯您知道我?”老伯大笑起来:“哈哈哈,真的是你!你们都快些进来!”他立刻把大门打开,招呼他们进去,还叫出一个小厮,帮他们牵走马车。在老伯的带领下,纪无锋四人走正门进入了三火堂,一路走来,果然发现这里建筑虽然气派,但都缺乏修缮,显出一份落魄。很快,他们被领着到了后院。老伯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地方有限,只有两间这样的房间可以招待几位暂住。”他推开了房门,灯笼向里一照,原来是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架子床,倒是可以住下两个人。纪无锋:“多谢,已经很好了。只是不知我们夜晚来扰,贵派掌门……”老伯:“是这样,今晚广墨上仙要主持一个叫什么龙什么的祭祀,我们堂主也去参加,所以此时并不在,几位可以明早拜访。”“原来如此。”“祭祀就在镇南的安济桥上举办,几位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说完,老伯就离开了,很快有人拿来了他们的行李,又端来了粥和包子,几人简单吃下,终于松了口气。纪南北年纪大了,有些疲倦,他看了看纪无锋和陆容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眯起了眼角的皱纹。他拿起自己和杜致的行李,说:“杜致啊,我年纪大了,走,陪我老头子去休息。”“哎。”杜致不明所以,即刻跟了出去。桌前,纪无锋和陆容辛面面相觑。“那个,其实……”纪无锋放下筷子,“我去喊杜致过来吧?你看你想住哪一间……”“挺好的。”陆容辛站了起来,微红着耳朵说,“别麻烦了,就这样住吧。”“哎?”纪无锋愣了一愣,随即腾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腿却“碰”一声撞在了桌子腿上。陆容辛急忙扶着他:“你没事吧?”纪无锋捂着腿,嘴却笑得咧到了耳根:“我没事哈哈。”陆容辛瞪他一眼,把人扶到床上坐着,替他看了看腿,确认无事才留他在那继续傻笑。“陆大夫,陆大夫。”纪无锋傻笑着喊人,手把床单揉出一团褶皱,“太晚了,该休息了。”陆容辛自在那边包袱里不知道收拾什么,不理他。纪无锋站起来,正要单脚跳着过去找他,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歌声,两人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同时说道:“祭祀?”“炀和宫?”陆容辛问:“去看看吗?”
纪无锋点头:“走,去看看。”寻了两把伞,两人顺着歌声与人流,去往安济桥。一片拥挤人chao中,安济桥周围却十分清净。炀和宫弟子环绕在桥两端,各成阵型,人人手持金铃,低声yin唱。桥上搭建了祭坛,烛火兀自在雨中明亮摇曳,一名身穿紫色宇宙八补道袍的道人正在祷念祭文:“……如何如何,灵而不幸……”纪无锋和陆容辛站在人群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影子。身前,百姓们有跟着祈祷雨停的,有拜四方神佛的,还有在赞扬炀和宫的。突然,就见桥上祭坛金光四射,腾起烟雾,百姓们一片惊呼,而紧接着,一道声音自小远河里传出,空远悠长,响彻夜空。“龙,是龙yin!”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们呼啦啦一片跪了下来。如此一来,站在原地不动的几人就显得突兀起来,其中就有纪无锋和陆容辛两人。祭坛边的烟气散去,广墨上仙一派仙风道骨,目光却隐蔽地四下扫视,对于满地跪伏的百姓十分满意,而那仍站着的几人,他也不以为意——这零星几人,根本不能影响他炀和宫席卷大齐的浩然大势。 发烧祭祀的气氛被逐渐推向高峰。随着广墨上仙的动作, 河中跃起的鲤鱼、凭空腾起的火焰、萦绕盘旋的烟气逐一出现,一声声祭文祷告在镇中回荡,而随着广墨脚踏无物却能步步高升, 衣袖无风自飘阵阵荧光散落,百姓们一片惊呼, 表情更为虔诚。突然桥上祭坛一片金光大作,瞬时照亮夜空,又一声龙yin响彻天地, 河水乍然喷涌飞溅, 一切归于平静, 唯有炀和宫弟子的低声yin唱环绕耳畔。纪无锋嘴唇翕动,低声道:“戏法不错。”陆容辛看他一眼, 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纪、陆二人撑着伞离去, 身旁百姓们热切议论着。“真的是神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通天修为!”“这拂龙祭可一定要起作用, 龙王爷息怒啊,不要再下雨了。”“广墨上仙真乃当世地仙, 我看他功德金光那么亮, 用不多久就能飞升天界了。”……陆容辛声音冷峻:“炀和宫倒是很懂得造势,这一套把戏已经足够笼络人心了。”纪无锋笑了一声:“是啊, 这广墨上仙怕不是街头卖艺出身的吧?”这时一人说:“虽不是卖艺的, 却也差不多了。”两人一齐扭头看向他们身旁接话的人, 却是一个身着烟粉色劲装的高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