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上让我写出一万个为你伤心的理由?
十二个字阿,真是感激涕零。
他们俩都沉默了半晌,眼眶泛泪。
显示器前的邮差将光信递来。
【二十年前,他肯定预料到自己会出事,再也回不去,才让他的恋人写这种话!信也是,字数上限怎麽不先来问问我们?一口气也写太多了吧!】
【是辉拜托我们的,我们也答应过辉了。你不想欺骗他吧?】
【嘘,别说了。乖乖。】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那个表情?
我已经失去岁月,被折磨地不能轻易站起来了阿……
--一万个伤心的理由,忘记你,我做不到。--
--不论多少个十年,我都在这里。等你。--
我老到连你的长相都忘了,声音也忘了,气味也忘了,小习惯也忘了。
望着望着,就跌进去了。
我也没再寄信了,没再谨记或者惦念不已了。仍记得的话就记得吧,忘记了也罢。
是我先臣服於时光的惑言。但是我并没有欺骗谁,或者对不起谁。我确实还是茕茕,只是没在像年少时那样,ai慾像个渴求氧气、怎麽也灭不了的燎原之火。
但我很可耻地是了。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站着的邮差抹抹sh脸,极力恢复情绪,【辉的第三封信呢?第三封信会写那麽多,肯定才是最重要的吧!辉的恋人他……应该现在才在读……】
所以才能重新相遇,再次相ai。
【不过,他现在也已经可以直接找辉算账了。】
即使我花了全世界的人一辈子的时间,始终走不到他身边。
--如果我说我想退出你的生命……给我一万个你伤心的理由吧?--
nn说,她小学时曾是以全届第一名毕业的。她最喜欢的便是英语科,梦想着能成为见过世界格局的空姐。还有,她同时
我唯一的记忆只有你当时真切心痛到无理宣泄、慌乱地像小孩子般崩溃的无声泪水。
寄信者如果已经去世了,寄出的信颜se就会变成白的。不论是哪个星球的光信邮差,此时都有义务将寄信者已经离世的事实通知收信者。
第八个十年,光信再捎。你是智者,决定把这段似是而非的关系结束。
我们有次互相发飙地很凶,我恶狠狠地说分手,你第一次揍我,後来还自己哭了。
不过,幸好我们现在就在彼此身旁。
辉曾写过的所有信件备份、无数封传输了超过一甲子还在传输中的字数爆炸信。还有辉的恋人在很久前的曾经寄过来的第一封信,很久後的现在再寄过来的第二封信。那封信前几年才变了se,白得特别耀眼。而辉的信,从二十年前就已经白很久了。
第三个十年,他没寄光信来。
他吞了吞口水,决定打开那封两人共同至交生前一直引领盼望、牢牢惦记,甚至在去世的前一刻都要交代谁来替他读完的回信。
【我当初分明不该推荐他来,他就不会接那个勤了!明明才差一点,他就能结束公差,退休回去的……】
光年间庞大距离,令ai停止枯萎的唯一办法就是光信。
因为那时我发誓再也不让你出现这种表情。
一个光信邮差刚出完勤,边脱着装备边喘气,内心对好友的遗愿挂念不已。
另一个坐在显示器前的光信邮差听了後,转身淡笑,【准时来了。】
另一名邮差擦了擦汗,【你觉得我们这麽做,真的好吗……】
居然还有第二封。
寄出了光信。说什麽都忘了、倦了,其实是什麽都已经挥洒在茫茫脑海里,让我无从拾起,好好心疼。
【回信还没来吗?辉明明曾说过他的恋人很准时的阿。】
【我想辉的恋人应该在十年前就收到前两封信了,所以现在他的回信刚好到这里了。】
【嗯,大概很生气呢。】
这个惊人的事实差点把他吓得水从嘴里溜达出来,【咦!?那辉的恋人……】
我的恋人,曾经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
邮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轻抚着一大箱光信。
雪花再细致剔透,春风一吹仍然是滩平凡的水。
【辉真是傻阿……信要是一次写太多字的话,可是无法在十年内准时送达的。他不知道写了什麽,起码有上万字吧?这里显示他二十年前寄了三封信,但是最後一封现在才到那个星球。】
--可能要好一阵子才能回去了。--
【这麽笨的家伙还当军人!像话吗!】
开心的回忆都忘了,生气的也忘光了,只记得你难过的情景。
--从我写信的现在开始算,二十年後我要准时看见。--
也莫名其妙地习惯溺在孤单里了。
这一年,我也写了一封光信回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