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凝重,林帅连连叹气,脸上紧缩的皱纹能夹死几只蚊子。算起来,林帅一辈子只真正晕倒过两回。第一回还是二十一年前,朝廷牛李党争不断,斗得死去活来,那时还不是丞相的他,只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小蝼蚁。可就在一次外训的路上,他遭到暗伏,连人带马坠入了山沟沟。所幸小命得保,但他苏醒后离事发已然三天三夜。大势,早过去了。自那时起,林帅便很恐惧那种濒临死亡的晕厥感。然而,前些日皇帝下的圣旨,却比直接让他死了还更可怕。圣旨上说,让琅琊王李潇择日迎娶相府千金林姿娇。相府,千金我女儿。且慢,我哪来的女儿?不对,我女儿要许配给琅琊王?什么?琅琊王那种人也是能嫁的?在宣旨太监一脸挑衅的笑颜下,林帅当场背过了气。两眼一黑,双腿一蹬。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竟躺在了太后宫里。太后道:“丞相还想糊弄哀家,你从前倒是打着无妻无儿一身轻的旗号,只因隐藏得够深。但打今年初开始,世人谁不知你有个嫡女,今年都二十岁了。不然,又有谁敢强闯城门,还耀武扬威地大喊:我爹是当朝丞相。”比丞相年轻二十岁的太后拖长了语调,漫不经心的,十足jian计已然得逞的姿态。林帅只敢把头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一声不吭。哎!娃娃进京就进京,闹那么大动静干什么?还“我爹是当朝丞相”,怎么不说“我爹是皇帝”啊,啊大不敬大不敬!此番再求太后改变主意已是无益,林帅只好在小皇帝身上多试试。
他十分愁苦的,任由小皇帝狐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丞相好糊涂,此事你昨日跟朕说过了。朕的皇六叔爷琅琊王一早表明,他是不在乎出身地位的,你大可放心。”李宴却淡然道。“可我女样貌黢黑丑陋,而琅琊王仪表堂堂,二者并不般配啊。”林帅乘胜直追。“此番,丞相也说过了。皇六爷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然而明祖的林皇后出自我扬州林氏一脉,琅琊王乃林皇后之孙,归根到底,我与琅琊王同辈份,他娶我女,不等于表叔娶了表侄女?”“李林之好,已是百年前的事,超了好几代,谈亲论辈甚么的太过牵强。”林帅不死心,转了转眼珠子,梗着脖子硬邦邦道:“即便——林姿娇是个痴傻儿,心智极低,不敌三岁幼儿!”李宴霍然回首,“这,倒没听过,说来听听?”见小皇帝当真,林帅立时来了Jing神,“唉,老臣生出这样的女儿,实在羞愧。民间有言,晚年生子不是傻的就是缺胳膊腿的,臣四十岁才生下她,出生时倒手脚完整,可长大了方知,她果然是个傻的!看了无数大夫都说是治不好的,每到夜里还会发作咬人呐!”说到伤心处,林帅抬起宽袖挡住了脸,发出呜呜哭腔。“丞相莫急,容朕想想。”李宴略显为难,背着手转过身去,却在一瞬时便有了招,“皇六爷亲军多年,在敌军处俘虏不少,听说他从西边获得一种神药,别说是聋子哑巴,就是快要断气的人服了此药,也能恢复如常人。就让皇六爷把这药给你家小姐吧。”“可小女之病实在严重,即便治好了,也是会流口水!”林帅说着,险些就让自己口中滴出涎ye来,他连忙闭了闭嘴,又咽回去,“依臣所见,还是不要把她放出来的好。这样的琅琊王妃上了街,岂不叫人笑掉大牙?”李宴闻言更显犹豫不决,叹着气,抖抖宽袖道:“圣旨已出,朕岂能朝令夕改?不如,让你家小姐与琅琊王,明日一起到太后宫里相亲,成与不成,全看琅琊王心意。丞相,你看如何?”作者有话说:大家,搞笑的我又来了。虽然不是一寸芳心,但请别失望。我决定一口气写完这本,然后重新发布一寸。在看的朋友请投珠、留言支持一下哟,比心。ps,琅琊王李潇,是李漠与林碧好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