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椅上,看着她背着落日余晖降临一般地向他走来,几乎想要站起来、冲上去抱住她。
他克制住了,只是站起来笑着向她招手。她走到他身边,用左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他注意到那枚钻戒仍然在暮色中闪闪发亮,仿佛在提醒与警戒着他。他张了张嘴,想叫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微笑着说:
“你可以叫我泠泠。”
泠泠吗?泠泠。泠泠。泠泠。他在心里重复了三遍。我真的可以叫你泠泠吗?她只说了他可以叫她什么,却没有说她会叫他什么。她会怎么称呼他呢?他想象他的名字经她之口说出,感到一阵甜蜜的晕眩。
两人沿着公园的人工湖边慢慢地走,太阳落下了,天空逐渐变成灰蓝色,这是一天中文泠最喜欢的时刻。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开声,只是走着。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文泠突然停下,闭上眼睛,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
“要下雨了。”
他抬头,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乌云,但还是顺着她说道:“可是我没有带伞。”
“我也没有。”她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十分钟后,林哲琛忽然感到有水滴溅到脸上。他以为是错觉,可是很快雨珠便密集了起来,像无数个细碎的轻吻,在他的白衬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几乎没有思考,他拉起文泠的手,向远处一家可以躲雨的便利店跑去。冰冷的戒指硌着他的手心,时时提醒着他,但他没有松开手。
终于跑到便利店的屋檐下,他忙慌松开她的手,连声抱歉。雨越下越大,他和她都已经是半湿,不时有雨珠越过飞溅进来,她朝他站拢了一些。她只是为了避雨,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几乎要挨着他了,半湿的衣物之下,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躯体在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他不自觉地偏过头看她,而在同时她也抬起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但都没有躲闪,反而愈发灼热粘稠。他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你结婚了,对吗?”
“明知故问。”
文泠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雨落如注。
当晚,文泠家。
黑暗中两具躯体交叠着、动作着,雨天的潮湿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水声和淫靡的交欢气息。两人衣衫不整,林哲琛的衬衫纽扣被文泠耐心地一颗颗解开,领带也被她扯松,眼镜仍在枕边随时会被压碎;文泠的上衣和文胸被脱下、扔在一旁,露出白皙丰满的双乳和娇艳欲滴的粉红乳珠,长半裙则被掀起,私处一览无遗,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她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一手扶住她的胯,一手将她的乱发拨到脑后,然后俯身珍重地吻她的额头、脸颊、嘴角和下巴。
“像你这样的角色,一般都是被绿的吧?熟睡的社畜丈夫什么的。”文泠一边喘息一边嗤笑着,用一只手扶住林哲琛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做女作家的三感觉如何?”
林哲琛的眼睛已经被情欲浸透,只是用一个深吻作为回答兼堵住她的嘴巴。他从未想过、到此刻也不敢百分百地相信他自己真的够得到她,何况她绝非囊中物,恐怕是他被她狩猎、得到,接下来要吃干抹净才对。但这些都无所谓,在她这里,他心甘情愿做一只中了她射出的子弹的猎物。他可以任她摆布,一切都可以按她喜欢的方式进行,他只想看到她脸上那种比平日里不经意流露的天真的媚态妩媚和诱惑百倍的神情,他从未想到这样的神色会在她的脸上浮现。从前她只是遥不可及的圣女,今天以后他才知道她也可以是他身下求欢的荡妇。
——不,她不会腆着脸求欢,她要他自己缴械投降。
林哲琛不算是文泠从前会喜欢的那一类男人。她一直青睐陈雁余那样阳光爽朗、待她如兄长般的男性,相较之下,林哲琛显得有些过于寡言和内向了。但是这样的男人有这样男人的好,她并不介意偶尔也换换口味。从那天在书店第一次和他对上目光开始,她就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发掘出了另辟蹊径的快乐。他的疲惫,他的憔悴与茫然都值得玩味,他棕色框的眼镜、蓝色条纹的领带与白衬衫也有着别样的性感。有时候她觉得他才更像是一个隐忍顺从的丈夫,而陈雁余应该是那个外放、大胆一些的情夫。一个状似丈夫的情夫,和一个仿佛情夫的丈夫,这种角色的倒错让她兴奋。
林哲琛下身的节奏越来越快,他的性器尺寸尚佳,文泠对此还算满意。此刻,那玩意儿正在她的体内激烈地捣弄着,每一下都撞在她的敏感点上。看来这样的他竟然意外地是情爱的天才——她动手脱他的衣服时,他才不误惭愧地向她坦白,将满三十岁的自己其实还没有过性经验。
“差一点就要变成魔法师了哦。”她笑道。
她做了他的启蒙老师,不过他在这等事上天资聪颖,她只要稍作指导他便得了要领,给她莫大的满足。她看着做起最后冲锋的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在剧烈的颠簸中轻轻地问:
“你是什么?”
他已经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断断续续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