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宠爱原是如此美好,而我在这柔情蜜意中越陷越深。
李决的性子是有些暴戾的,世子府的下人面对他时总是战战兢兢,毕竟他们的性命在李决眼里不过草芥,随意便可杀之。
等李决厌弃我时,我的命大抵比他们还要卑贱。
李决年方二十,却未娶一妻一妾,就连娈童,也只收了我一个。
人要有自知之明,故我只敢在心里奢想,自己于他或是有些特别的……
这日李决忽然心血来潮,将我压在书案上肏干了起来。
我原就十分困乏,后来就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时摸了摸身侧,猜想自己应是被李决抱进书房里屋的木榻上了。
李决似是在与人谈天,对方的声音我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出去。
起初我并未在意他们在谈论何事,直至那人提到另外一人的名字。
之所以在意,只因曾在李决的梦语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不止一次……
“听说你最近收心了?是知晓燕岑回都城的缘故?”
“与他何干。”
“怎么?你不是说非他不娶么?”
“儿时玩闹话,谁会当真?再说,男子之间如何嫁娶?”
“我看人家可是很在意你呢。”
“他见到我就冷脸,这是在意我?”
“这叫欲情故纵,反正你不是倾心于他么。”
我心头一颤,才知这名叫燕岑的男子,是李决的心上人。
“过去式了。”
“你真的放下燕岑了?难道传闻是真的?你真被小倌迷住了?”
对方用了三个真,听得我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然李决不语,那人也并未追问下去。
“听说你赎了个绝美小倌回府,他才匆匆赶回来的。”
“是么。”
“那小倌在哪里,也让我见见到底是何等绝色容颜。”
“就在里屋。”
我听见脚步声靠近的声音,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木榻前止住。
然后我就听见那人说道:“的确貌美,可惜气质艳俗,与燕岑还是没法比。”
“像以往那般玩玩可以,你要真上心,别说会让吾等笑话,王爷怕也是不会允许的。”
此人句句诛心,却并未说错。
我与李决身份天差地别,自是……自是无法与之相配的。
我虽不知他们口中的燕岑是何人,也知能让李决倾心之人,定然绝非等闲。
直到后来见到了燕岑,才知那人口中的没法比都实属委婉了。
我虽看不见他是何模样,却也能从别人口中知晓一二。
燕岑是大学士之子,才貌双全,气质清俊。
而我不过是娼妓之子,下贱的小倌罢了。
哪里能与之相比,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他应是在意你的,这次匆匆回城,还病了,大抵是被你气的,你不去探望一下么?”
“你既如此关心,自去探望就是。”
有谁坐到塌上,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面庞,“既已醒了,就无需装睡了。”
我睁开眼,有些惶恐地喊了声:“爷……”
李决:“恩,起身吧。”
我坐起身,就听见那人说道:“他这双眼怎的这样无神?”
“看不出来?他是瞎子。”
“真可惜,难怪毫无灵气。”
李决轻笑:“又不做你的娈童,用不着你在这儿挑三拣四,快滚吧,看着烦。”
那人走后,李决就拉着我去中庭说要赏花。
他没有问我是何时醒来,也没询问我是否听到了什么。
之后,他对我也依旧如先前那般柔情蜜意。
‘燕岑’这两个字再没出现过。
李决终日与我缠绵,也并未出府探望过谁。
而我,也已许久没再梦见谢奕。
梦中替代他的,是李决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这日,李决说要带我去友人的生辰宴。
他让婢女替我梳洗打扮了许久,等我出来时,就听到了站在外面那些下人的感叹声。
除却感叹,他们并未言语。
我以为是今日李决让我穿的衣着太过华丽的缘故,因婢女帮我穿了许久,一层又一层,十分繁琐。
“小莲花这样的扮相果真很美。”
我并不知李决让我穿的是姑娘家的衣服,也不知现下的我在别人眼里俨然就像一个女子。
因我什么都看不见,只为李决的夸赞而感到开心。
能与李决成为友人,自然也非等闲之辈。
只李决没说是谁,我也不敢多问。
在来时的马车上,李决叮嘱我到场后就不必说话,是以从落座后我就没有开过口。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我安静地窝在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