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物轻微触碰,还是会让他疼痛难忍。身上的卫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去,现在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就这么赤裸地等着不知道是谁的人来送餐。
“叮咚——”门铃被按响,接着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荀泽一个机灵,把被子拉到头上,这猛然的动作让柔软的被子刮蹭到他的脚心,他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然后他强忍着不适,就像一句僵尸一样,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有人脚步很轻地走进来。荀泽听到餐盒摆在木制床头柜上的撞击轻响。
那人很快摆好。向外走去。荀泽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把被子稍稍往下拉,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他只看见一个高高的背影——应该和一米九的楚先生不相上下,还有一头扎起来的乌黑长发。
饥肠辘辘的感觉又占据了头脑,餐盒里飘出的香气让他忘了一切,荀泽把被子掀开,大腿发力,带动着两条小腿,再把双足悬在床沿外面,笨拙地坐起来。屋里的空调一直没关,左右四下无人,荀泽就光着身子,拆开包装盒我开始狼吞虎咽。
于是下午四点半,楚翎进来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具白花花的身体。他的小朋友就这样光溜溜地坐在床边,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呼噜呼噜地喝着一碗汤。他忍不住扶额,拿起被放在一边的被子,轻轻盖到荀泽身上。“即使有空调也不可以这样子,知道吗?”
荀泽吃得投入,被子落在身上才反应过来。他一僵,昨晚的记忆又涌上来。黑色的皮带,羞耻的姿势,无法挣脱的绳子,男人冷漠的视线,钢筋一般的双手……他不明白自己该作何反应,男人对他做的事情虽说是事出有因的惩罚,可是他下意识这样好像得不对,又说不清楚。
楚翎忽视荀泽一瞬间变得拘谨的姿势,绕到他身前,手掌扶上他的额头。“摸起来温度还好……除了肿着的地方,哪里还难受?”温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荀泽小小地抖了一下,被楚先生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小别扭还没有发挥,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身子疼…”小鸭子一样的声音一出来,荀泽立马闭上嘴,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盒。“哦,还有脖子哑啊……”男人忍着笑,“那可能还有点低烧,这里不方便,我先带你回家吧。……噗,哈哈哈,小泽真可爱啊,哈哈哈……”
荀泽颇为无语地看着男人。
一笑之下,他看起来更像个大哥哥,而非长辈。荀泽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男人的年龄应该没有自己想象的大,此前,他眼里的楚翎更像是接近叔叔这样辈分的角色。
楚翎笑够了,就把自己的纯黑羊毛风衣脱下,盖住荀泽。然后在荀泽的猝不及防之下,一手穿过他膝弯,一手拢着他的肩,轻轻松松把人用公主抱给抱了起来。
“!”荀泽震惊极了,差点没叫出声来。因为一瞬间的失衡,他下意识用手揪住男人的衬衫——他身上只有楚翎的风衣,如果抬手去环楚翎的脖子,风衣就会滑落。楚翎的风衣很长,一米七的荀泽在公主抱的姿势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截小腿。当然,青紫交错的足心也只能露在外面。此时,那双脆弱的脚小幅度地动着,显示着主人的不安和窘迫。
接着,楚翎大步往门口走去。
荀泽意识到自己就要这样被抱出去,急忙用手拉楚翎。男人低头和他对视,荀泽的眼里闪动着哀求和不安,鸦羽一样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房间门口的白色灯光下,好像闪着细碎的光,漂亮极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不会让别人看到的,风衣已经把该遮的都遮住了。”荀泽着急,声音还哑着:“可是先生…”“安静。”荀泽的话被打断,“你的嗓子需要休息。”男人脚步丝毫没有迟疑,抱着荀泽走出了房间。
荀泽闭着眼,如同鸵鸟般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许是因为这件衬衫在男人上班时就穿在身上,荀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男人抱起他时,已经把风衣往他身上裹好,因此他不用担心自己前面有遮挡,后面裸露的情况。只是下面的脚心和半截小腿毫无遮拦,谁看了都知道这双脚遭受了怎样的凌虐,而它的主人明显只裹了一件风衣,除此之外赤身裸体,这样的场面让荀泽光是想想,就觉得分外羞耻,肿着的脸颊好像又在微微放热。
什么也看不见,其他部位却很敏感。荀泽能感觉到男人身边有人经过时带起的微风,他听见男人和别的人打招呼,接触的空气的小腿毛孔收缩,仿佛能感觉到别人扫在上面的视线。他一座寒风中的孤岛,瑟瑟发抖而无处可逃。唯一还能感到安慰的就是,和男人有身体接触的地方隐隐发热。他只觉得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令人安心,忘了谁才是罪魁祸首。
男人抱着他坐着电梯下去,然后又抱着他走出酒店。一股冷风吹得他发抖,足心也隐隐发疼,他又往男人怀里缩了下。
楚翎满意勾唇。
他像是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在酒店里已经向好几个人炫耀了一番,又坏心眼地在停车场转了一圈,让怀里的人不得不紧紧贴着他。
抱着瑟瑟发抖的荀泽遛完弯,男人终于大发慈悲,走到自己的车前站定。“小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