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据说是这样,”黄无愿说,“毕竟术管局没事就监测术法痕迹,这回有人在他家门口施法,他们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隐藏灵力的办法,竟然把术管局都瞒过了。你说,术管局能不急吗?”“那……这和玖伏学姐有什么关系?”庄知鱼又问。黄无愿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刚才问了,王主任没说。但据说是术管局那边要她过去,联系不上她,就找到学校了。”庄知鱼有些担心:“听起来,还挺严重的。”她忽然想起,穆玖伏曾说过,她杀了人,但不是凡人。“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黄无愿笑着说,“咱们书院一向护犊子。”“穆玖伏是吧,”当地术管局的小办公室里,一个女人给她倒了杯茶,“今天叫你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再让你回忆一下,你当年杀掉那个傀儡时的场景。”小小的办公室,挤了七八个人,眼睛都盯着穆玖伏。穆玖伏坐在桌前,看了看面前的茶水:“是又出什么事了吗?”“你先仔细回忆一下。”有人对她说,听起来,语气有些急躁。穆玖伏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那天晚上,我从小区往外走,在卖花的地摊上转了一圈,又忽然发现有男人跟着我。我走得快,他也加快速度,我放慢脚步,他也放慢脚步。我起了疑心,就绕了个大圈去了附近的夜市,可是那人还跟着我。我觉得不对,开始横冲直撞,可那人也跟着我横冲直撞,根本不看路。然后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鞋底下踩了一张符纸。”穆玖伏很平静:“然后我就知道,那个人,它不是人,它是一个傀儡。”“所以,你就杀了它?”有人问。“凡人太多,我本来只是暗暗用灵力驱逐它。可它被我打了一下,就失控了。它向我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想带我走。我是为了自保,才下了狠手,用地上的烧烤签刺了它的眼睛,封住它的七窍,断绝了它的感知,当众杀了它。”穆玖伏说着,顿了一顿,又问:“怎么?你们查到幕后主使了?”术管局的人面面相觑,只有一个女人清了清嗓子,回答她:“还没有。那天施法的术士十分善于隐藏伪装自己的灵力,我们暂时还查不到相关的痕迹。”“哦。”穆玖伏应了一声。“但是,”女人话锋一转,“我们近期,发现了类似的手法,同样是一个很擅长伪装隐藏的术士做下的。所以,才要问问你。”“我知道的,已经都说过了。还是说,你们想侵入我的记忆?这怕是不合法,”穆玖伏说着,站起身来,“三年了,幕后主使还没有落网,我也确实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有人听出了她言语里的不满,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怎么说话呢?”
“难道不是事实吗?”穆玖伏反问,又微微颔首,“我在书院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她理了一下耳边碎发,一转身,就要出门。“本地术管局的档案室被人侵入了,有几份档案被人动过,其中,就有你的。”一个女人忽然开口说。穆玖伏回头看,正是一开始给她倒茶的女人。“我叫丁韵,是巫山书院毕业的,说起来,不周山书院的很多老师都曾在巫山书院任教,我们也算有缘,”女人向她走来,伸出了手,“以后如果有消息,我会联系你。”“好,”穆玖伏伸出手,握了握,又礼貌回应,“再见。” 人心惶惶洗衣房里,庄知鱼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两分钟。来早了,那就站着等会儿。已经星期三了,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穆玖伏了。也不知道上次保卫科把她带走是为了什么事?最近,书院里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外边闹了妖怪,又有的说死了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人心惶惶,书院为了安抚大家,还特意发了通知,让大家不要轻信谣言。但是,这年头,谁信辟谣啊?谣言在星期天传开,在星期一时就已无人不知,毕竟不周山书院就这么点人。那天,在《民俗传说与术法》的课间休息时,沈佩元神秘兮兮地问她:“学姐,你听说了吗,咱们书院有个博士生杀人了!”庄知鱼尴尬地笑了笑,又故作正经:“知道啊,人就是在我面前被带走的。”沈佩元愣住,又反应过来,连连拍着胸口:“学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的确是真的,但是……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怕什么呀,”庄知鱼柔声安慰她,说,“我们在学校里,还有这么多厉害的老师,不会有问题的。”这话半是真心,半是假话。一来,不周山书院的确让她长了见识,这么多能人异士在这里,要是连个学生都保护不了,那也太差劲了。二来,庄知鱼并不十分在意这些“新闻”,无论发生什么大事,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能把自己的门前雪扫干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是不要给自己徒增烦恼为好。“学姐,你心态真好。”沈佩元赞叹着。庄知鱼笑了笑,没有说话,却不自觉地看了眼门外。课间休息,她实在是很想出去走动走动,可是,她又实在很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怎么就在对面呢?怎么这么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