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田信不着痕迹地将手从运动服的衣兜里掏出来,衣兜里面还装着用来记载藤本八郎记忆的系统道具“一次性记忆复制存储手帕”。在两人进来之前,他原本是打算最后复盘一遍记忆里的关于宫本川太的某些细节,然后就出发去跟进组织任务的。运动服足够宽松,哪怕衣兜里塞进了那么大一团手帕,至少从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的。明田信放松地对着两位幼驯染打了个招呼:“嗨。都这么晚了,你们这是集体跑到我这里来查岗的?”“查岗?阿信,我们大晚上跑来找你的原因,你难道会不知道?”降谷零嗤笑一声,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一股松田阵平的腔调。明田信眼睛微微睁大,惊恐地看向降谷零。“零,你和小阵平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他一模一样了啊!”“谁和那个家伙关系好了!”降谷零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看起来实在是被恶心到了。诸伏景光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猜测道:“大概是因为,零最近经常和松田打架的关系,所以不知不觉就亲近起来了?”降谷零回过头哀怨地瞪了诸伏景光一眼,然后才面带不悦地看向明田信。“阿信,别想着转移话题。”同时被两双眼睛盯着,明田信面上闲适自得,心里却有些无奈。自己白天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有关宫本川太的部分情报,今晚需要带着组织里的情报员一起去蹲点,查出对方与大河议员之间的信息共享程度。却没想到临到出门前,却被自己的两位幼驯染给堵个正着。“所以,你们大晚上的来找我,是想要和我一起出门看星星吗?”明田信冲着两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中露出一抹忧伤。“阿信,你以前只会对不相干的人笑的这么生疏的。”降谷零飞快地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表示赞同,但是他张了张口,却愣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气氛似乎被诸伏景光的一句话带得酸楚起来。明田信却毫不留情地揭穿:“景,你以前也只会对零用这一招的。”“喂!你们两个够了啊!”降谷零小麦色的皮肤被气得涨红。
“我现在还在这里你,你们居然想当着我的面讨论这种事,不觉得很过分吗?”关系太熟、感情又太好的弊端就是, 当他们想当面问清楚朋友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就总是会不自觉地歪楼。明田信利用这种毫不设防的熟稔,小小地算计了一下两位好友, 轻松将话题的主导权抢了过来。这只是在组织里长期磨练出的最不值一提的小技巧,却没想到会有一天,用在这两人身上。他一边熟练地下套, 一心里唾弃着自己的无情, 内心深处却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悲哀。“不多说了,既然你们两个都已经找上门了, 那么想必昨天晚上偷偷撬锁闯进我宿舍的人,也是你们吧。”明田信看着面前因为突然被抓包而显得有些窘迫的两人,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习惯于在离开之前设置一些开门的小机关, 昨天的时候被你们两个触动了。当然, 你们的手法很好,只是警觉程度还不到位罢了。”明田信原本打算在掌控主导权的同时,暗搓搓地给这两位尚且算是萌新的幼驯染补补课,却没想到两个人突然间一起沉默了下来。明田信心中一怔, 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打击到了, 刚想开口安慰,却没想到降谷零突然问道:“阿信,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对你那么防备呢?”见明田信被问的突然愣住, 降谷零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追问道:“还是说,阿信你果然有什么不能被我和景发现的秘密吧?是和你最近一直半夜出门有关吗?”明田信看着降谷零突然变得犀利的表情, 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果然不愧是零,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反将一军的机会, 看来自己之前真是白担心了。不过明田信却也不会上当,昨晚被发现自己出门,也算是一个意外。但他们绝不可能前几天就发现自己的行踪。降谷零故意把时间说成“最近”,根本就是在故意诈自己。“我有很多秘密的这件事,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明田信见两个人被自己问的有些愣住,于是趁机加了一把火:“还是说,你们终于决定要来探究我的秘密了?”降谷零表情一顿,眼神有些慌乱,似乎对明田信的回答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诸伏景光则是深吸口气,蓝色的眼睛诚恳地看向明田信,认真说道:“我们并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你。阿信,你最近的状态很糟糕,不只是我们,就连松田他们也已经看出来了。”明田信沉默地与他们对视,片刻后垂下眼,沉声道:“抱歉,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至于我半夜离校的事情,还请你们能够帮我保密。”明知道好友们是在关心自己,却还是说出了那种有些伤人的言辞,明田信对于自己的做法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