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都知道明田信有秘密,而且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好,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时候问出口。而且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是为了救人,所以就算要质问也是换一个更和缓一些的场合来问才合适吧,哪有像松田阵平这样直接的?然而松田阵平却一针见血道:“可是,警察就快要过来了啊!”话音一落,另外几人立刻皱眉,担忧地看向刚刚开枪了的明田信。之前在意外猜到外守一的身份和违法安装炸弹之后,几人早就报警了。再加上之前发生的爆炸,警察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几条街外开始疏散群众了。而刚才的枪响声音那么明显,几条街外的警察都很有可能听见。就算听不清楚,待会儿的群众疏散完毕,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也同样会发现外守一身上的枪伤,从而得知有人开枪。也就是说,明田信开枪的事情不但不可能延后解决,甚至随时都会被警察发现。倒是如果一旦给明田信扣上一个非法持枪并且伤人的罪名……“嘶!”几人同时倒抽口气。然而明田信本人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的情绪,他只是一抬眼皮,扫了几人一眼,随口解释道:“放心吧。我在上警校之前就有持枪证。而且我刚才就说过,已经打过电话了,警方不会多问这件事的。”众人愣了一下,降谷零注意到明田信说话中的细节,心中有些怀疑,抢先问道:“就算你是合法持枪,毕竟打伤了人,警方也会走一下调查程序的。你却已经笃定不会多问什么——就算提前打过电话报备,也不会有这种作用吧,还是说,有人对你保证过什么?”明田信寻声望过去,只见降谷零此时也正紧紧注视着明田信,神情少见地严肃认真,他肯定道:“所以,是刚才你打的那通电话吧?那才是你不会被警方追究的底气。所以,阿信,你刚才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降谷零严肃的表情逐渐变得警惕起来,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难道,又是你那个——养父?”明田信眉毛一挑,没想到降谷零居然敏锐到这种程度。自己刚刚的确是趁机给养父打了个电话,毕竟无论是这一次意外开枪,还是之前被逼做组织任务,后续都需要公安那边帮忙控制影响。再加上自己今天算是在卧底任务中取得重大进展,自然也理应报告一声。不过虽然降谷零凑巧猜到了,但是看他那种警惕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想什么不友好的事情啊。而且看诸伏景光那瞬间凌厉起来的眼神,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想到自己的这两位幼驯染这么多年里对养父的成见已经越来越深了,明田信也不免感到几分头疼。于是他干脆也不明说,而是立刻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问道:“说起来,为什么会发生爆炸?景又为什么会和这个家伙在火场里打起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学校门口洗衣店的老板吧?”众人当然看得出明田信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降谷零更是不愿意被明田信就这么逃过去,刚想继续逼问,下一秒,警察终于出现了。
警察的到来, 意味着这次短暂的谈话必须暂时告一段落了。消防警察迅速开始灭火,负责破案的刑警和准备进行排爆检查的机动队员则在灭火后开始了后续工作。六人组用眼神约定了“回去再继续谈”的信号之后,就立刻恢复属于警校生的专业素养, 十分配合地向警方说明案情始末,条理清晰,逻辑完整, 让负责做笔录和采集信息的警员舒心的恨不得当场给他们颁发一个“最美报案人”奖状。只有松田阵平的心思没有放在配合办案上面, 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一队身穿防爆服的拆弹警察正拿着排爆仪器,在已经熄灭了的建筑残骸里仔细搜查参与炸弹, 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正在负责为几位功臣做笔录的刑警前辈:“……”连做笔录的时候都要走神儿,这一届的警校生似乎定力不太好啊!最了解自家幼驯染是什么德行的萩原研二,此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得不伸出手指偷偷捅了捅松田阵平的腰, 松田阵平才终于收回注意力,将视线重新投到面前的刑警前辈身上,语气中却仍旧难掩兴奋:“那是□□处理班吧?真是太帅了!拆弹果然比当个无聊的刑警有意思多了!”刑警前辈:“……”行吧,无聊到你还真是抱歉啊。听说这几个都是这一届鬼冢班的新生, 突然就开始为鬼冢教官的发际线担心了呢。这次出警的依然是他们的老熟人, 目暮警官。随着警车一同到来的还有救护车,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扔处于昏迷状态的外守一带走了。在确认现场只有这起爆炸案的犯人外守一受伤之外,其他人最多也只是擦伤之后, 就连从警多年的目暮警官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无他,比起这起爆炸案的规模和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来看,这么低的伤亡人数和这么高效的处理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在案发现场有警校生的好处吗?可是其他案件,别说有警校生了, 就算现场有在职警察也比不上啊!果然还是这一届警校生太强了的缘故吧?几个警校生们都乖巧地等着前辈问话,并且在脑中提前打好腹稿, 一会儿如果被问起炸弹犯受的伤为什么是枪伤,他们要如何帮明田信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