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挑眉,看了看轮子。涂曜轻笑:“本王尚可自理,不会劳烦公主。”两个人分明是各怀鬼胎,只是被迫在太后面前装作恩爱夫妻的样子。可也许是日头太好,楚稚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总之他现在演的是作Jing公主,多少入了戏,和男主在一起也不会太过惧怕。二人沿着湖畔漫步,鸟鸣莺啼,涂曜身上的肃杀氛围也削弱了不少。有个卖发簪的摊主正在当街叫卖,玲珑发簪在春光下反射着光芒,有不少男女在观望。二人恰好路过,也如同最普通的情侣一般,走上前去看了看。楚稚的目光落在了一个Jing巧的九尾狐发簪上,那发簪是成色普通的青白玉,发簪模样也甚普通,只是簪尖上的小狐狸惟妙惟肖,毛质浓密的尾巴翘起,甚是可爱。楚稚看向老板:“这簪子卖吗?”他如今是长发,插簪是必须的,这个发簪造型清雅,倒是男女都能用。涂曜目光落在那九尾狐上:“你喜欢?”楚宝华的确是独特的。涂曜虽未曾格外留意,也知道京城的女子多是带形似春花的发簪,插花戴花,满目繁华。这么一只小野狐的普通玉簪,偏偏入了这骄纵公主的眼。“喜欢。”楚稚眨眼道:“这九尾狐,据传它有九条命!我带上也许能逢凶化吉!”按照原书的剧情,涂曜夺位称帝后,他就要领盒饭了……如今死期将至,出于求生的本能,甭管是不是迷信,楚稚都想要尽数的用上。涂曜却眼底晦暗,不置可否。他向来不信神佛。再说宝华公主的金贵命,一生又能遇到多少磨难,何须九尾?楚稚望着涂曜无动于衷的模样,倒是很能理解。涂曜这种总觉得人定胜天的逆袭流男主,自然不屑此道。再说男主又没有经历被阉被投江喂鱼之事,怎么能理解炮灰的苦呢!一旁的摊位老板看到,反而笑着凑趣道:“这位公子有眼光呢,我们这个九尾狐发簪就是逢凶化吉的意思,若是能在山顶的普渡寺找高僧开个光,那戴上更是灵验呢。”普渡寺???普渡寺在京郊的几千米的崖壁上,因有高僧声名在外,但因路途艰险,香客远不及京中的寺庙。楚稚咋舌,直接被劝退:“这就算了吧,常言道心诚则灵……”涂曜一直跟随在她身后,好笑道:“怎么又不去了?”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倒还真是会偷懒。楚稚懒懒抬眸,一双狐狸眸水波潋滟:“我最怕麻烦,最厌走山路了……”说罢,楚稚抬起脸颊,三分无辜,七分落落大方的望向男主。涂曜目光落在楚宝华身上,一时啼笑皆非。说他敷衍,她还专门挑有寓意的发簪带。
说他虔诚,她又散漫惫懒,不肯吃半点苦……楚稚挑好发簪径直向前走,他随手把发簪插在了发上,那近乎剔透的调皮翘尾小狐狸,在春光下熠熠生辉。涂曜望着望着,唇角不由得含了丝笑意。一旁的人看到此景,艳羡着含笑搭讪道:“官人,这是您家夫人吗?”涂曜望着不远处的小狐狸,微微眯眸:“当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礼已送,婚约已结。当然……算是他夫人。“您夫人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吧!!!”那人真心实意的夸赞:“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娇娇小娘子,官人真是有福!”涂曜身边没有跟随侍从,他也把涂曜当成了普通人家的公子,才没忍住说了心里话。涂曜唇角染上了笑意。世人可以挑剔楚宝华的性情,但无一人曾指摘过她的外貌。只因她确是绝色倾城,无可指摘。可惜……她不是此人口中的娇娇小娘子。她向来都是骄傲张扬,却不知若成了自己的娘子,在床笫之间……又会是什么模样?涂曜望着远方的那抹纤细腰身,眼眸暗流涌动。楚稚独自站在陌上,凝望远方天际的风筝。那也是一对儿年轻的夫妻,女子捧着美人纸鸢迎风放开,男子在春阳下拉着风筝线奔跑。韶光恰好,笑语嫣然。周边人议论道:“飞得真高,好威风啊……”“啧啧啧可不是,比那柳树都要高……”涂曜侧眸,分明从身侧人眼眸中看到了一丝艳羡。涂曜在心底冷冷一哼。雕虫小技,也值得她眼巴巴的望着?!她一定是没见过真正威风的风筝——他在军中放过形似雄鹰的铁甲风筝,装满机关刀箭,赫然掠过天际,敌军皆是闻风丧胆!他的铁骑宛如战场阎罗,而他的风筝,被敌军称为天上阎罗。比这种花架子小美人风筝威风多了!恰在此时,有个拿着风筝的摊主走近:“客官您看看这风筝……”看到涂曜的轮椅,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涂曜垂眸,望着自己的双腿。如今的女子……都喜欢攀比,宝华公主又事事喜欢拔尖。自己虽是装残,旁人却不晓得,他这模样,怕是也让她受了不少京城贵女的嘲笑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