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秘书便看见自己的老板，鲜有的柔软亲和消失殆尽，气质在刹那间变回了他熟悉的冰冷漠然与杀伐决断。
未来？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他说：“想去留学。”
这个词对言许来说很遥不可及，他不敢去想未来，连过好当下就已经很难了。
为什么要那么听话呢？他又不是指哪打哪的狗，凭什么要乖乖屈服，凭什么要听这个恶魔的话。
言许很喜欢系里的活动。贺逐深强硬的手段让他的生活交际里几乎只剩下这个男人，因此除了画画，他反而更向往跟老师同学待在一起。虽从不与同学一起参加集体娱乐活动，但只要请他帮忙他基本都会答应，完成得很好并且不要任何回报。
贺逐深有本事就玩死他最好。
“对！而且……哎太吵了，但我还是小声点说，而且演的还是po文里常见的那种看起来风度翩翩实则表里不一的斯文败类斯哈斯哈……”
“班长，老师来电！你过来下……他说今天画展的赞助商来学校了，我们碰到的话让我们务必好好接待，他马上也要赶过来。”
同时言许感觉到一阵无比熟悉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在原地直直锁着他。
好在言许一拿起画笔便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甚至没有察觉有人对着他咔咔偷拍，没关闪光灯的那种。
言许忽然意识到他在害怕。
言许手环一振。
突然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高大的阴影中，并且鼻尖闻到了噩梦一样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冷冽淡香。
但贺逐深会允许他离开a市吗？
这些充实他生活的琐事给了他喘息的余地——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而不是床上的玩物。
一瞬间他又升起厌恶的情绪。
就是这只手，一
五月了，言许摘了口罩，但手臂上的痕迹还没完全消掉，依然穿了长袖。
言许蓦然回神。
“不是吧，长得好贵气，像娱乐圈文里家财万贯的大明星。”
a大是数一数二的综合院校，美术系虽然比不上老牌的国美实力雄厚，但也是全国顶尖的，甚至就外界名气、地理位置与资源来说要比国美更胜一筹，时不时就有对外开放的画展，在很大程度上拓宽了言许的眼界。
其实当年如果不是为了逃离贺逐深，他自己可能也会报考a大。
周末。
“行吧，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金主爸爸。”
因此虽然言许冷淡不爱搭理人，但在许多同学和老师眼里口碑都极好。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快准狠地接住了那只画笔。
人越来越多，有些喧嚣。
此刻言许正站在展馆门口负责维护入场秩序。
不对。
贺逐深上周玩了他整整一周，这周很忙，言许因祸得福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当这个词还是轻轻点亮了他心底的光。
“言许，穿长袖不热吗？”
第二天，作为艺术节的重磅节目之一，学院还派了几名优秀学生在展馆外做自由练习，引得不少对艺术感兴趣的校内外人士围观，旁边还有几排空白画架和画材以供体验，也可以向他们请教。
言许浑身一僵，接着听见学委一边起身一边对站在人群外拍照取材的班长说。
“你这哪里小声了！诶……你看他过来了诶！他好像在找什么人。”
“快看快看，那个人是谁啊？请来的模特吗？好高！”
言许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糟糕，刚刚手环振动的时候他在跟老师聊天，没有立刻回复。
不管了，心情很烂。
言许对“金主”两个字非常敏感，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手环又振了振，他被那道挥之不去的目光刺得心烦意乱，真得很想把那手环摘下来扔了，结果心头惊慌，笔下也不小心用错了颜料。
突然之间，人群里的吵闹膨胀到了一个度。
低沉的嗓音紧接着从身侧高高凿进耳朵里，言许一阵发怵，笔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言许摇了摇头，对老师说：“还好。”
言许是展示的学生之一。
“流量没那么大了，休息一会儿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多亏院里有你。下学期大三了，想好未来规划了吗？”
不想回。
“卧槽，逆天，这咋认，人都不认识啊怎么接待，虽然金主爸爸确实大气但也不带这么猝不及防的吧。”
他身上激起一层冷汗，贺逐深回来后会不会罚他。
有时候言许会庆幸自己被迫留在了a大。
眼不见心不烦。
学委：“我们带着工作牌，他们需要的话应该会来找我们的，我们暂时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同学——”
去很远的远方，去看历史，去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