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强眼泪鼻涕满脸,却明显不想跟李蕊一起死,举高双手站了起来。
裴映用枪指着谭强,让谭强打开卫生间所有水龙头。
但他立即发现水流速度不够,只好又让谭强破坏水管。
水涌出来,这回可以了。
裴映端稳手中的枪,示意谭强回到收藏室。
临迈进高门槛时,谭强顿住脚步,要回头但最终没有回过头。
“怎么了?”裴映问。
“我看出来,你根本不想杀我!”谭强回过头,“你也想要分钱,你根本也是奔着钱……”
“真的相框在哪里?”裴映打断他。
谭强:“阿蕊放的,她没告诉我,她真没告诉过我!”
“我相信你。”
裴映说完,倏然掏出腰后的刀,直直扎穿谭强的喉咙。
这男人之后发出的音节很像被鱼刺卡到试图吐刺的声音。
男人脖子上喷溅的血喷到裴映脸上。
裴映退后一步,说道:“我不是奔钱,我只是不愿意把你从卫生间背到这来。”
毕竟,上次背方哲进玻璃柜真的很消耗体力。
裴映左右转动脖子,长舒一口气。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
接下来就简单了,他只要给施斐然讲一个故事。
李蕊提供的版本就已经是一个好故事,接下来是如何加入小细节,让他显得更可怜。
水已经漫上鞋尖。
有人踩着水走进来。
裴映走向门口去迎:“斐然……”
——不是施斐然。
门外的人他不认识。
而且太多了,有十来个人。
“李蕊呢?”打头的男人端起一把手枪走上来,眼睛通红地逼视着他,“死了吗?死了是吗?”
“死了。”裴映回答。
男人怔了怔,摸向自己脖子上的红绳:“谢谢,谢谢你!”
他走到裴映面前,双手扶住裴映的肩膀,使劲攥了攥。
“怪不得大老板非得要你。”
男人说完,抬枪口抵住裴映的太阳穴,其余的马仔一拥而上,卸掉裴映的刀和枪。
“艺术家,我们长话短说——”
裴映看不出这男人的年龄。
男人只有法令纹很深,宽松的红底绿花衬衫裹着干瘦的身体,加上一点疯疯癫癫的气质,让人觉得这人可能55岁,也可能是35岁。
“我叫**,我爸是中国人,我中文名字叫谭辉。”男人说。
**是个双弹舌音。
这名字像高棉语,或者泰语。
而且这个自称“谭辉”的人刻意把弹舌音发得极为清晰。
“我本来也得解决我弟和那女人两个吞家里钱的东西,谢谢你帮我动手。”谭辉抬起枪口挠了挠眼皮,“施鸿死了,泰国那边空出一个新掌柜。”
谭辉抬起头,看着裴映,“大老板说你行,我也觉得你不错。”
“找到了,辉叔我找到了!”跑进别墅的马仔踩着水“啪嚓啪嚓”跑出来,拎起一个画框递向谭辉。
裴映看向马仔手中的画框——马仔要找的应该是他设计用来毒杀施鸿的画框。
可这幅画框不是。
这是李蕊准备的那幅假画框,裴映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真画框上有他留下的标记。
谭辉接过画框,朝他晃了晃:“跟我们走吧,艺术家,今晚飞机。”
裴映站着不动,也没有开口应答。
谭辉向院门口走两步,扭头见他没跟上,又走回来面对他:“这东西能证明你们杀人,你不跟我走,我可把它给警察了?”
假画框无法证明他们杀人。
裴映掏出手机,摁下号码。
就近的一个马仔看见他摁下的是“110”,慌忙大叫:“辉……辉叔他报警!”
谭辉瞪着他:“你是不是智障?”
——一群携带违法枪支的可疑团伙,试图绑架一个合法公民,他不想被这些人掳走,当然要报警。
报警电话非常迅速地被接通。
接线员询问事由。
裴映刚要开口,谭辉突然把手机亮在他面前。
是视频通话,屏幕上赫然是施斐然那辆迈巴赫。
车尾部的剐蹭没处理好,新漆部分比车身其余部分亮。
视线下移,对了一遍车牌号,果然是施斐然的车。
到这栋别墅经过一小段城中村,那辆迈巴赫周围没有几辆车,也没什么人。
而拍摄者明显正跟在距施斐然很近的位置!
面前这些人都有枪,那个拍摄者自然也会有——再好的身手也比不过一支枪。
“您好?”手机听筒传出接线警察的声音。
裴映什么话也没说,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你他妈非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