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大多的时候都在昏迷,能记事起就在这儿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他的容许,我一步都不能踏出这里。”定定注视着搂紧海棠挺腰厮磨的龙方。
她从苏醒后便想着逃走。
重回始兴庄、欲以此处为据点的龙方发现她,明白绝不能走脱了柳玉蒸,她是迎仙观小队说帖里唯一的破绽,就算柳玉蒸无意出卖乃姊,只消捱不住拷问,柳玉骨那厢便是全军尽墨的下场,只能囚禁于此,留下运古色看守。
“我能绑她不?”抽到签王的运古色大翻白眼,没好气问。
事实上,那枝签乃是龙方刻意安排,他与顾春色另有去处,平无碧难当大任;何潮色越来越不受节制,特别在女色上,让这小子看管柳玉蒸,无异教黄鼠狼守鸡笼,不监守自盗才奇怪。
运古色起码有软肋海棠,他可迷这个清纯骚艳兼而有之的小妮子了,可以美人胁制。
“不行。”
“我能强奸她不?”
“这当然更不行。”
“打晕不打死呢?”
“连点穴都不行。”龙方抱胸冷笑。“血行受阻过久,四肢残废不说,脏腑经脉能不留下点病秧子?干脆杀了她快些。”
“我正想问能不能杀。你妈能再麻烦点不?”
龙方飓色笑而不语,最后教了他一个法子。
运古色并未全信,起初是绑着柳玉蒸的,在附近山村找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柳玉蒸花了大半个月同少女混熟,虽然她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但警戒的程度已大不如前,终于让柳玉蒸找到机会挣脱束缚,悄悄逃走。
运古色没花多少工夫便将她抓回来,少女却不知所踪,换了个十二三岁、很难说是女童或少女的小婢。这回柳玉蒸只用了三天便拟定新的逃亡计划,迫不及待施行,直逃到最近的城镇,已快要能看见民居的檐顶轮廓,才被一路尾随的少年所擒捉。
她记得那名少年在降界中被唤为“何师弟”,名字似乎与潮汐江海一类有关,印象里却不是这般邪气冲天的骇人模样。少年将她毒打一顿,仿佛揍一只破烂麻袋似,柳玉蒸几度昏醒,分不清哪里断了骨头,哪里仅伤皮肉。
都打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想强暴她。柳玉蒸与其说惊恐,更多是难以置信,甚至荒唐到几欲笑出。原来……世上真有这种恶徒,不为什么,径以凌虐他人为乐。
她醒来之后,察觉自己受到妥善的包裹敷治,肯定是极高明的大夫所为,伤愈的速度快得惊人。龙方告诉她,何潮色并未得逞,好在他及时赶到,阻止了正欲施暴的少年。
“我的话,他们俩都只听了半截。”龙方飓色说,眉宇间不无遗憾。柳玉蒸猜想他指的是运古色与何潮色。“我教了他们一个法子,可以阻止你逃跑,以你的善良,连威吓都不必,谁都不需要死。
“可运古色不听我的,没告诉你,而何潮色那个混蛋阳奉阴违,恰恰希望你逃跑。”
龙方飓色带她到柴房,映入眼帘的是两具尸体。那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被利刃穿心,死得利索,另一名年纪小的婢子才叫惨不忍睹,裸尸之上布满了凄厉的凌虐痕迹,腿心里一片狼藉糜烂,遭到何等对待不问可知。
“‘你只要踏出这座宅邸一步,我便杀了照拂你的人。她们不是侍婢,而是人质。’”龙方飓色叹道:“忒简单的四句,那俩白痴竟能把事情办砸到这等境地,平白赔上两条人命,也算无能透顶。对此我和你同样遗憾。”
柳玉蒸双腿发软,流泪道:“你们为何……如何能……”
“不是‘我们’,是你。”龙方俯视她,满是怜悯。“虽说他二人布达不利,但害死她们的却是你。逃走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对不?这是你选择支付的代价,种豆得豆,求仁得仁。”一指远处堂内洒扫的白发老妪,怡然道:
“你害死了她相依为命的两名孙女,她在世上已无任何亲人,便放着不管,迟早也要死的。你的自由和老嬷嬷的性命,这回你想怎么抉择?”
“……她知道是我。”柳玉蒸激动起来,红着眼眶哭喊:
“她不识字也听不见,我没法和她沟通,但她知是我害死她的孙女,我在夜里见过她盯着我看的眼神……她知道是我!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何……要害无辜的人!你们通通是恶魔,和羽羊神一样!姐姐你怎……怎么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