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了龙漦宝石，效果便大大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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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赤龙漦的‘发散’，是让你可以任意往猪肾泡里吹气，它胀大的幅度甚至超过你天然因应变故的极限，能在短时间内载运巨量的血髓之气，你脉中血液的流速是正常时的数倍乃至更高，等量地催发你浑身上下的筋骨肌力，使力气变大速度变快，宛如天神附体。
“……只可惜不知道名字。”青年喃喃道。
“你说赤龙漦的功用是‘发散’，而我昨晚的异状是赤龙漦所造成的……你先解释这两句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东西发散了，又是如何让我的思考和动作变得异常迅疾？”
莫婷想了一想，才道：“你想像一下，血液其实是无数细小的泡泡所组成，就像……像猪肾那样。在多数的时间里，猪肾泡的大小是固定的，只能承载定量的血髓之气，只有在你尽全力奔跑，又或发生紧急之事时，猪肾泡才会突然像吹气那样胀大，以承载更多的血髓之气，让你跑得更快、力气更大，来因应外在的事态。这是人体生而有之的自然现象，并无出奇处。
“正是如此。”莫婷怡然道：
应风色清楚在女郎心中，做悬壶济世的大夫，要比厮杀拼搏有意义得多了。
“内力无法这般催谷，但血髓之气可以，只要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而《最胜光明手》就是为此而创，它为你拉伸那些个平时行走坐卧
莫家先祖有这层因缘，才能破译《驳十王经谬》的秘密。令应风色咋舌的是：创制《冥狱十王变》的儒门大贤前辈，显然也通三摩地之术、七脉轮等异域内外武学，对小乘佛学自不能一无所知。他刻意挑选十王经来指桑骂槐，益发显出机锋犀利，应风色对此心折不已。
南陵诸封国信仰的小乘佛教，颇受伊沙陀罗等海外佛国影响，连武功也融入三摩地之术，显现强烈的异域风格。最常见的是将七枚脉轮中位于脊骨末端的“海底轮”、位于小腹的“脐轮”二处，与东洲武学的丹田相互援引，使两边的理论以此为基，进一步产生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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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伤药不能解释它们高明的外科手法何来，从别处——如伊沙陀罗国——获得启发、乃至真传，实属合理推断。
苦刑的境地，佐以冥想枵腹等手段，形成了打击面宽广、攻守端经常超越肉体常规的外门路数，拳脚强横如软硬兵器，一般的锐不可当；在力量方面与东洲武者的内家真气相抗，亦未稍逊，号称有三千年历史，不容小觑。
有趣的是：渡海而来的伊沙陀罗武者，多半以肉体为武器，罕用器械，但他们怪异的筋骨运用之法，却大大影响南陵的兵器流派，如擅使弯刀的乌犍山、以羚角刺盾闻名的猿愁峒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幸的是，龙漦石的功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太过巧妙的设置反成了阻碍。
伊沙陀罗除了武术，医术也十分发达，这方面便与东洲流通的经脉之理全然不同，它们很早就使用麻沸散进行外科手术，特重血行而不言“气”，认为人的健康取决于血液污洁，发展出独特的输血技术。
应风色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难得露出懵逼的表情，让莫婷觉得非常新鲜有趣，他本人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什么？”莫婷闻言蹙眉，有些莫名其妙。
“……看来你家那位天才横溢的祖先，或也通晓伊沙陀罗的医术乃至武术。”应风色抱臂沉吟。
二者的关连其实不难想像。输血在东洲岐黄术里一贯被视为邪魔外道；外科因有断鹤续凫之嫌，地位也不高，医武皆以“法天顺自然”为宗。圻州莫氏有灵验的“冥迢续断膏”，才能成为异数。
“等、等一下，先让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应风色板起脸来，肃然道：
“《冥狱十王变》不采‘以海底轮和脐轮为丹田’的常说，而是将脊柱视为七脉轮所在的人身中枢，锻炼血髓之气。如果觉得难以理解的话，不妨理解成在我们这派，血液即真气，脊柱才是丹田，十王变练出的血髓之气不仅能操控素蜺针和龙漦石，本身就能强身健体，提速增力、愈伤治病自不在话下。”
莫婷提过她有套精巧的输血工具，可惜毁于老樗林大火，也是有力的旁证。
“没事。”应风色回过神，随口带过。“你继续说。”
《冥狱十王变》既限制了圻州莫氏的江湖野心，又能使其在医道展露锋芒，说不定在她看来，反而是巧妙至极的设置。
按莫婷的说法，赤龙漦是“发散”，青龙漦则是“聚合”或“加固”；而白龙漦介于两者之间，其效用连莫婷都还不能完全掌握，多用于调和青赤二石，硬要说的话，约莫是“平衡”罢？
“血髓之气不好练，对比内功苦练二十年便能略窥门径，冥狱十王变在练成之前，几乎难以察觉变化，不靠素蜺针龙漦石增幅，很容易半途而废。故圻州老宅那厢一直没出过什么高手，当主若非武材，那一代便难在江湖上出头，只能规规矩矩做大夫营生，谁也不敢得罪。”这说的却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