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揹,几乎将他活活扼死,所幸运古色及时现身,何潮色才逃过一劫。其后运古色奸淫少女时,何潮色便在一旁冷冷注视,非但没有阻止,甚至没出声。
瞥见少年阴鸷冷漠的侧脸,应风色不由一惊。
他不能说运古色是错的。回想首轮手刃院生的决绝,迄今他仍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抉择。
只是,当时目瞪口呆、急切想阻止他的少年,今日也做出“正确的抉择”时,应风色没来由地背脊发凉,意识到所有人都变了。
运古色并不是出于喜好才奸淫,而是有渴望兑换的标的,才不惜一切地积攒点数。他杀掉了所有能杀的,抢夺一切能带走的物品;知道交媾能得分后,便连女子也不放过。要是这样还嫌存得不够,很快他就会对同
行的女性使者出手。
密集展开的降界令叶藏柯措手不及,直到第五轮结束后,他才透过约定的法子传递消息上山,与应风色约在山下的集子里见面。
“据说东镇在经手饷银的关系人里,找到一个叫高孟佐的文僚涉有重嫌。这人案发后借丁忧之名,押棺返乡,实际上却走了相反的道路,以棺材惑人耳目,差点让他逃掉。”叶藏柯叼着草,抱臂沉声:
“慕容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高孟佐放弃逃亡,主动投案,从两湖大营调出一批精锐化装成平民,还让赤炼堂派了高手随行,去接这厮回来,谁知在半路上却给人杀了。”
应风色心底一凉,急急追问:“是在哪里遇害的?”
“清风驿附近的一处野渡,没有名字。凶手厉害得很,一夜追击二十余里,所经处不留活口。将军派出接应的五百铁骑就在渡河后往前里许,再推进一点点,高孟佐就能保住性命。只差一点。”
应风色闭上眼,无声呻吟起来。降界中没有可供辨认的地标,但驿站、野渡这些条件也尽够了。他没想到杀死的竟是赤炼堂的高手。这下可麻烦——
“我也猜是你们干的。”叶藏柯吐掉嚼烂的草秆,静静注视着他,眸中精光湛然。“虽然现场层层封锁,但我还是溜进去看了几眼。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奸淫女子了?”
应风色一怔,意识到他明显严厉起来的口吻,蓦地生出防备之心,兀自负隅顽抗,不肯轻易就范,认错低头。
“那不是我做的,别说得好像我是共犯一样。我又管不了所有人。”
“行,把名儿给我。”叶藏柯没打算放过他,光用目光就戳得他忍不住小退半步。“我保证下一轮降界……不,是此后这厮都不会再出现了。你管好剩下的人就好,在我们瓦解降界之前,别让他们再越过底线。”
应风色当然不能供出运古色。倒不是顾念着同门之情,他不介意叶藏柯废了那厮,但身为奇宫弟子,应风色不允许任何人对龙庭山出手,哪怕连这个念头也不许有。
本山就是他的底线。这才是真正不可跨越的一步。
“……那杀人算不算越线?”他冷哼道:
“你知不知道我杀了多少手无寸铁之人?按大哥之言,我们没一个是无辜的,是不是制裁阴谋家之后,接着便轮到小弟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叶藏柯听他喊了“大哥”,容色稍霁,嘴上却未松动。“说起来虽没个准儿,但什么事是不该做的,你心里没谱么?别跟老子烂嚼舌根,我不吃这一套。再这样下去,你们会跟羽羊神一样,不管最后是谁消灭了羽羊神,接着就真是你们了。你很想这样么?”
应风色无言可驳,怒火上冲,猛然甩开握持,眦目道:“你若快些找出是谁将我们带入‘降界’的,何至如此?是谁磨磨蹭蹭,累得我们不得不杀人求生!”出口才觉后悔,但已来不及了。
叶藏柯却不生气,沉吟片刻,才抚颔道:“那个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羽羊神派出的那帮无面鬼不只轻功奇高,如今更有意防备,当中易手恐不只一次,且换人的手法像变戏法一样,根本无从察觉。
“上上轮我来不及跟踪,也还罢了,上轮却直接被引到岐路上,瞎忙活一夜。我正想问你,我们合作之事,你有没告诉其他人?”
他只告诉了龙大方。但离山期间,他吩咐福伯注意龙大方的动向,唯恐鹿希色无力盯梢,而龙大方并未离开龙庭山,更何况便给龙大方一百颗胆子,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只能认为是第三轮打草惊蛇之下,羽羊神索性提升了防备的层级,才教叶大侠无隙可乘。
气氛稍稍和缓了些,两人趁机各退一步,不似方才那般剑拔弩张。
叶藏柯眺望着周遭摩肩擦踵的汹涌人潮,喃喃道:“我记得龙庭山下,一般也不是这么热闹的罢?”
应风色微微一笑。“平素就很热闹了,只是这会儿更热闹些。合着一年一次,就当是小过年啦。”
今年的西山使团终于抵达,一行五百余人里,韩阀所遣不及十分之一,其余全是行商。交易从进入央土便即展开,商人把货物换成东境物产,东行途中,重复脱手购入、再脱手购入的流程;龙庭山下的拜会结束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