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你，过来好好陪着这位先生，今晚把他伺候尽兴了！”祝云鹤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站在最中间的两个姑娘。
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努力梳理着他们之间关系的逻辑，终于在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酒店大堂的那一刻，勉强说服了自己，跌跌撞撞进电梯摁了祝云戈所在的楼层。
刚刚做好的心里准备，又被小人b完全打乱，他使劲敲了敲不甚清醒的脑袋，举起拳头砸向客房的门铃，和凶狠拳头相反，这铃声并不尖锐，他又使劲摁了几下。
从电梯口到祝云戈房间的那条路，绵延而悠长，地毯上繁复的花纹看不见尽头，混浊的脑海里理不清头绪，找到那个房间时，抬手准备敲门，又把手缩回去了。
他有时候觉得，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关系，真的还不如当时他不挑明来得纯粹，好歹那时候两人还能正常相处，没有情人之间的扭捏和情绪，现在倒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行为不对，能冷上好几个月，就像现在。
女士旋转，那么近，又那么远。
祝云戈掌着门的手卸了力，钟文许瞅准机
他声音不大，但是坐在旁边的钟文许却听地清清楚楚，这种侮辱哪是由祝云戈来承受的？如果他还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这时候必定起身跟祝云鹤理论。
钟文许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心化成了一滩水，找不到离开的理由，抵住了门板避免被喂闭门羹。
六分醉的钟文许异常想念祝云戈，他还记着去外地出差前，祝云戈半夜打电话让他去家里的事情，这个人是需要他的吧？被调到销售部以后，他仿佛和祝云戈失去了联系，没有上下级关系的维系，他们俩之间好像什么都不是，所以，那通电话的意思是没被抛弃。
钟文许作势要追着他出去，刚刚起身便听见祝云鹤的怒喝：“钟文许，你给老子站住，不准走。今晚在座的，都他妈一个不准早退！”一屋子高管直愣愣地望着钟文许，被这么呵斥着，他脸色不好看。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祝云鹤的直系下属呢，还是被祝云戈亲手送出去的，祝云鹤管不了自己的弟弟还管不了一个下属？
“都不喜欢？那我让他们再叫一个？还是大哥帮你挑俩？”祝云鹤用很低的声音在祝云戈耳边说，“离婚这么多年了，找人玩玩没事儿。”
祝云戈看了一眼前排的美女，低头无语，双手交握放在腿间。
两个姑娘已经先后坐到了祝云戈身边，十分专业地把手搭在他脖子上，端着酒杯在他身上轻轻蹭。
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祝云鹤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祝云戈和自己的关系？
“大哥，我明天还有会议，先回去休息了，”
“我，钟文许。”
他和祝云戈下榻同一个酒店里，下午跟于青月说去祝总房间找他开会，于是顺利要到了他的房间号。
钟文许从来不是会耍酒疯的人，每次喝多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大高个蜷成一座孤独的雕像，第一次，他讨厌冷静自持的自己，无论是祝云戈挂电话、转身走掉、上车离开，他不会挽留、不会服软、不会请求，他以为这么冷傲的祝云戈不需要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两个姑娘坐在钟文许身边，左一声老板，右一声老板，钟文许却心猿意马地想着祝云戈，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
“云戈，来来来，喜欢哪一个？”
酒会在晚上10点钟准时结束，祝云鹤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滨海，恰好带着当地的高管一起趁夜团建，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滨海最大的ktv。祝云戈是滨海分布的第一负责人，手下的高管们都参与团建了，他无法推辞，于是一同前往。
祝云鹤眼中流露出不明显的调笑和玩味，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钟文许看得极不舒服。
里面终于响起微弱的人声：“谁？”
“我来看看你。”
过了好久，面前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祝云戈睡眼朦胧，穿了一条内裤，外面披着深色睡袍：“……这么晚干嘛?”
祝云戈十分不明显地甩开了祝云鹤拉着他的胳膊。
祝云戈说完抬脚就要走，祝云鹤一把抓住他的手：“云戈，你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
大家都闹得差不多了，有的人回家了，有的人折腾去包房了，祝云鹤早已经不见踪影，钟文许从两姑娘中间抽身离去。刚在钟文许眼神的威胁下，姑娘们都没对他动手动脚，可算是保住了贞操……
午夜时分，参与的女同事们纷纷告辞回家，祝云鹤附在下属耳边悄悄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包房的门被推来，十来位身材曼妙、身着旗袍的女孩们鱼贯而入，把钟文许惊呆了，原来祝云鹤平时都是这么跟员工“团建”的，之前参与地少，也听说花名在外，没想到当着同事的面竟玩地这么露骨。
黏糯的声音里有一股被吵醒的怒意。
祝云戈骤然起身，打翻了身前桌子上的酒杯，玻璃渣子和酒液铺了一地，他抬脚就走，推门而出，把决绝的背影留给一屋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