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满心疑惑的跟着霍丞出了康复中心的住院楼。
“划拉——”
陈烈守在门口，不知为何心跳的越发厉害，紧闭的房门隔绝了一切画面和声音，他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霍丞的命令。
“滋——”
“好了，别发呆了。”霍丞又拿出一个看起来更大一点的银戒，“该你了。”
霍丞看着空荡荡的酒杯，神情似醉非醉般喃喃：“戏，终于开场了……”
不多时，车停在了一幢庄严的建筑院里，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小跑出来迎接，将霍丞带进了一间蓝色屋子里。
已经九月了，a市的天气最近总是变幻无常，早上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午后可能就刮风飘雨，阴云渐密了。
“我永远记得她。”陈烈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喉道里面像是哽了很多细沙。
沙哑干涩的声音制造出一种好似哭过的假象，霍丞仍旧没有动过，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还会时不时往外冒血，他恍若感知不到似的，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另一边，霍丞站在大床边一件一件穿好西服，最后打上了条微皱的红色领带。
他系好后又调整了一下领带的松紧度，正好在结束时手机发出了两声“滴滴。”
距离那天从霍丞家回来已经两个星期了，张玉除了每天上班就是小心翼翼地哄王安明和肖琥。
由此，陈烈想到了什么问：“霍将军休息了？”
陈烈两颊酡红，手里还拿了半瓶威士忌，眼神涣散，走路左摇右晃，他用结实的身体撞开前面拥挤的人流，眼睛在扫到一处时有了半秒的清醒，他高举酒瓶灌了一大口酒，手指趁机打开了纽扣伪装的隐形摄像头。
他特种兵的经历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他暗自端详霍丞的脸色，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晚上八点，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地下赌场。
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海里一会儿是当年那幕静默画，一会儿是郑义海跛脚下楼的蹒跚背影。
张玉吞吞口水，又把手在睡衣上擦了又擦，他抬眼小心地看了眼霍丞，接过那个戒指后，哆嗦
“陈烈，按原计划进行。”
“啊？嗯？”张玉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他目不转睛盯着霍丞手里那枚银戒，“我、我觉得很好。”
陈烈越过门口的霍丞瞄了眼屋里，刚才进去前灯还是亮的，现在屋里已经漆黑黑一片。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霍丞突然出声。
手机上的画面十分清晰，把目标人物的毛孔都投射的清清楚楚。
他们一前一后的站在窗前望向远方，夕阳余晖渐渐消散，夜幕即将到来。
霍丞不紧不慢的走到酒柜前挑选，他选了瓶二十年前的红酒，紫红的液体缓缓流进透亮的高脚杯里，霍丞又走到沙发前，这才点开手机。
滔天巨浪的怒火似狂风般席卷而来，霍丞把办公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没有能再摔的就举拳头往墙上砸，手背墙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红，他就像头被陷阱困住的野兽，除了徒劳的狂吠和破坏发泄，只能静等猎人的举枪到来，最后将他扒皮抽骨，放干血后吃了他的肉。
“走吧。”霍丞说的很轻，像是怕吵到了谁。
这时陈烈发现霍丞眼角似乎有一点光，不等他看清霍丞就垂头转过了身。
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今天霍丞的不对劲。
霍丞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张玉，嫣然一笑：“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霍丞为什么突然叫停了计划，下午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节骨眼来这里，真的只是简单的探望家人吗？
陈烈透过后视镜飞快瞥了眼霍丞，后座那人靠在车背上闭着眼，不知到底是睡没睡，他瞟了眼时间显示已经七点十分，眼看着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他心里不由得越发焦急。
霍丞抬起张玉的左手，在张玉的注视下慢慢套进了那根细长如葱的无名指上。
陈烈听到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眸子里闪着噬血的红光，他又借着后视镜瞧那人，霍丞已经睁开了眼，两人刹时间四目相对，眼中意味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们明了。
这两个人还在生气，他们也是，让别人知道我已经是有主的了。”
“还好，尺寸刚刚好。”霍丞惊喜道，“还怕你瘦戴不上，量你手指的那会儿你正是最圆润的时候。”
“嗯。”霍丞说：“爷爷睡着了，我们轻点走，别吵到他老人家了。”
顷刻之间，霍丞扬声道：“陈烈！去开车！”
又是一阵沉默。
晚上六点，天还是亮的，陈烈已经叫人把办公室打扫干净，空旷的室内只有张沙发和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轮胎狠狠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陈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霍丞神情凝重的大跨进去。
霍丞边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边饮下一口口的红酒，直到一瓶酒下肚才听到代表鱼儿上钩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