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香,会乱人心智,让人行为失常。”
“没关系,”对方似还在纠结刚才那个吻,盛宁淡淡地说,“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意。”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觉得这种行为很正常?”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令蒋贺之愈加不爽,他一个吻人的却生气地质问一个被吻的,“你觉得谁都可以吻你,是吗?”
盛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回答的问题。
再次把人送到,盛宁道声“谢谢”,下车即走。
“等等,盛宁。”方才一路没再出声的蒋贺之此刻突然出声留人。
“做咩——”盛宁回头的一瞬间,就被扑上来的一个身影牢牢钳制住了,在他来得及反应之前,那双唇又欺了上来。
他被这个男人捉着手腕抵在了高大的大g上,被他用舌头撬开齿关,钻入口腔,然后狂热地入侵、攻占。
盛宁当然抵抗。但他是个病秧子,在更高大健壮的蒋贺之面前,身高体型也完全不占优势,他逃无可逃,动不能动,所有的抵抗都徒劳无功,反增了这个吻的激烈与情趣。
这个吻持续了五分钟,甚至可能更长时间,然而蒋贺之几次睁眼,都见盛宁依然明晃晃地睁着眼睛——这眼睛在他心上椎了一下,于是他便用手盖上了他的眼皮。
盛宁被迫闭眼的瞬间,终于彻底放弃抵抗。他仰着脸,被动地接受一切吮吸和啃咬、纠缠和逗弄,他辨不出这个男人的吻技好或不好,但觉得他的舌头似膏腴般,美味,软滑。
直到快把彼此都吻窒息了,蒋贺之才将盛宁松开。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用手掌摩挲他的脸颊,用拇指揩拭他的嘴唇,然后他气喘吁吁、嗓音沙哑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把我的吻放在心上?”
盛宁完全失语,比起小梅楼里那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触碰,这才是他的初吻。
“祝你今晚好梦,”离开前,蒋贺之倾身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笑着说,“晚安,领导。”
其实大多数长留街村民寄完一封举报信,就把这事儿抛脑后了,继续醉生梦死、乌烟瘴气地过日子。但还有一部分人仍天天往市里写信、打电话,乐此不疲。一把手洪万良看见了,二把手方兴奎当然也看见了。
李乃军是方兴奎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干将,很快便也找他上门来问了罪。
方家大宅里,李乃军大呼冤枉,指天立誓地说:“这群刁民就是想趁拆迁坐地起价,当年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村委干部卷款携逃,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见大领导面无波澜,他又近前一步,低声道:“长留街的刁民不足为虑,我担心的是,公检两家都查到小梅楼了。”
“查就查到了。这小梅楼再隐秘,毕竟在洸州存在这么多年了,差不多也该查到了。”方兴奎瞪了李乃军一眼,嗔怪道,“别跟个小孩儿似的,一遇上点事儿就大惊小怪,就只知道找家长告状!”
身为洸州二把手,方兴奎似乎对长留街与小梅楼都不太在意,他关心的是九月即将举办的洸博会。洸博会全称“中国进出口商品贸易会”,一年一度在洸州举行,迄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既能“走出去”,又能“引进来”,一直被誉为“为国创收的,我这每天也是如坐针毡啊。”
“对啊,方市长,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可省里不知道为什么,偏要派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下来,这洸州的香他能烧好吗?”李乃军本是在方兴奎面前老实挨训的姿态,见市长面色松动,赶紧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凑近了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是有人想把火烧到您的身上立他的威,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方兴奎不再说话,微眯着眼睛望着厅里一株凤尾竹。凤尾竹寓意“节节高升、平安顺利”,这株更是长得十分漂亮,株丛紧密,竹干挺拔,碧油油的枝叶已有遮天蔽日之势,估摸再长一阵子,就该移到院子里去了。
望了一会儿,他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起身来到那株凤尾竹跟前,像忘了厅里还有李乃军这个人似的,开始认真修剪竹子。李乃军不解领导的意思,只得笔挺挺地坐着,眼看方兴奎手起剪刀落,一些生长缓慢、微现枯色的枝叶便窸窸窣窣地掉了一地。方家大宅他来过不止一次,也上赶着去过洪万良的家,他发现,两位领导,一个喜欢写写字、下下棋,一个喜欢种种花、弄弄草,都是特别高洁的爱好。
差不多五分钟后,方兴奎才又开口。
“我其实一直有个想法,黑猫白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经济建设才是硬道理。所以这些年洸州的发展有目共睹,就跟这株竹子一样,是日新月异,节节拔高。”停顿一下,他突地笑了一声,指着这株竹子道,“可是乃军啊,你当这竹子好养吗?枝要修剪、叶也要修剪,冬天怕它生长过慢,要修剪;夏天又怕它有虫害,还要修剪,我这个剪竹人,是天天为它操碎了心,不夸张地说,头发都为它白了一茬啊。”
李乃军诺诺称是,然后又忐忑地等了数分钟,终于等来了领导给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