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几人的身形陌生,且气势非是常人所有,不是宫中侍卫禁兵所能比拟之强。
“你们是谁?”帝渚冷冷直视前方八名手拿各种利器的蒙面白衣人。
旧事里的皇帝那时的确天真浪漫,可爱单纯,颇得帝渚暗中欢喜,也乐于和他聊这些。
后来有几次皇帝或许是故意,或许是她来的时机不凑巧,皇帝和那个妖媚惑主的太监都在干那档子龌蹉事。
基本日日入宫看望帝渺便听见宫女们私下议论这些事时,帝渚每听之就嗤之以鼻,却又颇有种恨铁不成钢,浪子不回头的失望挫败感。
许是中秋那还算温馨和谐的一夜让两人的微妙关系得到了疏通,那之后皇帝对她的态度愈发好了,每日也不再故意拿各种朝事刺激她,说话谈天的态度诚恳许多,还常常与她闲聊些旧事。
不得不说皇帝的胆量就如他的心思一般深不可测,令人敬佩的五体投地,直言叹服!
找宫女们一问,说帝姬与泰昌帝姬一起去参加朝中贵妇们举办的宴席了,下午方归。
可惜事无完美,只除了一件事让她心存芥蒂,终究不能释怀——皇帝仍旧贪恋男色,日日沉迷不可自拔。
顿了一顿想起什么,又问道:“殿下,刚才奴才听到此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怎的就你一人?”
朝中年迈的老臣们每日还要冒着寒霜入宫上朝。
“殿下,可要唤御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数日再过,一连多日因事没有入宫的帝渚正午时分入了公主殿,正巧帝渺还不在宫中。
她闻声睁开眼,也不想看他,只语气冷淡的说道:“不用,一点小事,本侯休息会儿便好了。”
她得罪的人是多,但特意找身家非凡的杀手来寻她晦气的,她暂时还想不出是谁恨她恨得这么咬牙切齿。
在守备森严的皇城她未有太多防备之心,因而会被有心之人趁了空子便不奇怪了。
被姜涞扶到亭中坐着休息的帝渚刚闭眼静静打坐疗养半柱香,耳边就听到那烦人的阴柔嗓调再次响起。
只见他们个个骨架粗壮,站立的姿势可进可攻。
正好今日得闲有空,中秋她推迟要做之事正是时机。
他也可在后宫清闲度日,闲时写写字赏赏花,再不济就与喜爱的俊秀太监们胡作非为,整日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年迈的老身受不住折腾,万一上朝途中没注意摔倒了,怕是当场老胳膊老腿就要交代在了那里。
帝渚沉思半刻,想着在殿中待着无事可做,宫女们的胆子小也惧怕自己,要是自己待在宫里她们会做事不安,索性便出了浮云台。
每每那时,帝渚就坐立难安,进退两难,尴尬的手脚放哪里都不知道。
且经过近一年的时光消耗,朝中的各种试探示好也急剧减少,近来更是月底不见几封邀帖,落得耳边清净的很。
而帝渚除了无奈接受以外,再无他法。
可没想到的是,走到一半时竟有人拦住去路。
他以为有贼人偷摸入宫,又怕是误会才撇下其余太监自己一个人跑来看看。
后宫的布置格局大致不变,在后宫生活多年的帝渚轻车熟路的左弯右拐,直往偏宫人少之地靠近。
他当时正巧领人回宫经过附近,因听着这边的动静不低,似有人追跑,还有叫斥的声音。
即使隔着那么几层帘子,但里面闹出的响动就是个三岁孩童都要羞涩的捂眼不敢看。
她话里强烈的疏离意味姜涞早就习惯,且他就是本着奴才尽责的本分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她不叫自己还省得费力跑腿不得好,所以顺口答应了下来。
青天白日之下,当着臣子的面,她还是他的皇姐,就敢公然大胆的做着闺中私事。
于是她每次迅速把自己要同皇帝说的事赶紧说完就借口脱身离开,急促的脚步像身后是洪水猛兽,白日见鬼。
他们一举一动都是带着受过特殊训练的规范整齐,气息收放自如,若非刻意注意实难察觉。
帝渚不由皱了皱眉,冷声斥道:“外人擅闯后宫,可是死罪,你们却尾随本侯到这里来,是何人指使?”
恰好将至年关,皇帝便大发隆恩颁旨把朝会改成五日一次,而皇室亲眷们非是必要不用每日进宫给他请安。
虽说几月前那种教人尴尬的情况鲜少,却不是就没了。
聊的多了还真有几分旧时亲情的情分,再加上皇帝对她的态度逐渐明朗可观,于是她看皇帝也看得逐渐顺眼。
其实就算真的是洪水袭来,鬼怪现身,她都未必会这般手足无措。
对此,帝渚十分满意,甚至觉得就保持现在这样的情况一直不变也挺好。
一时之间似乎无论朝内朝外,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打算在后宫之中随意逛逛,等帝渺回来再去。
单单露出的一双眼睛也如锋芒毕露般的煞气逼人,又在这种偏僻之地显现,显然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