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瑜的心很软,遗憾的是,她的心是冷的。“难姑娘,王爷是真的有心造福黎民百姓。”“所以你就真的蠢到听了他的片面之词?”看来在她离开的那几日,胥瑜已经被秋知恕傍彻底洗脑了。“雅姑娘,你听我说,他一一”“请你记住,你的父母是死在秋家兄弟手中。”胥瑜定定地望着她。“冤冤相报何时了?”卓雅掀唇,笑得讥刺。“所以你的父母该死?”她知道胥瑜有着可观的软心肠,但没想到她竟连弑亲之仇都能放下,真不知道该夸她得还是骂她蠢!“雅姑娘坚持要我回胥罗,就是要替我杀了他们?然后呢?我的父母,我的手足就可以死而复生?”“正因为逝去之人无法复生,正因为逝去之人莫名死去,才更不能原谅行凶之人。”卓雅直睇着她。“胥瑜,你有宽大胸怀是好事,但是心软会成为你的致命伤,有时候,宽容敌人等于背弃自己。“回胥罗,是因为我要你登基为帝,就这么简单,依你的性子才能让百姓有好日子过,若是那秋家兄弟坐实皇位,届时是否又会征战杀伐,涂炭生灵,就不得而知了,你好自为之吧。”把话说白也好,省得她老是脑袋不清醒。她要和卓勒在八方好好生活,不想再见战火,在这世上,每条生命都是珍贵的,没有谁是该被舍去的。“雅姑娘”“我先走了,我要回去看看卓勒。”卓雅挥挥手,迳自离开。原本预定今日启程前往长观城,但因为昨晚地震,秋知恕伤到腿,加上得先处置地震后的事宜,所以暂延一日。本来她该陪在卓勒身边,但因为胥瑜要外出,她担心胥瑜才刻意跟上,岂料却闹得不愉快。她可以由着她,但是她那副软心头就是莫名教她担忧。“雅姑娘,我跟你一道回去吧。”胥瑜见状,赶紧将手头上的工作交给其他衙役,快步跟上她。“你的工作还没忙完,继续忙吧。”她头也没回地道。“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你别生我的气。”突然一辆马车急驶而过,卓雅随即将她拉到路旁,不满地瞪了马车一眼。“我没有。”说到底,帮她也等于是私心地帮助自己。只要她登基为帝,往后两国边境应该就不会再起战火,她就不需要担忧有朝一日卓勒会被派往边防作战。“可是你”话未尽,突见前方有人围成一小蚌圆圈,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其中还夹杂着老妇人的哭声。胥瑜来不及细想,举步走去:卓雅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人堆后头,胥瑜惊见一名老妇人怀里抱了个浑身是血的孩童,孩子约莫七、八岁,脸色已经发青,几乎没有气息。“大婶,抱回家吧,这孩子没救了。”“有救,有得救的,我从咋晚走到现在,好部容易进了城要找大夫帮我找个大夫来,我孙儿有救的。”老妇人斑白的头发凌乱,还染着血,破旧的靑色袄子上头血迹斑斑,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她孙儿的血。“进城了也没用,大夫全都救人去了,光是城内就伤了两百多人,大夫们早就忙得焦头烂额,从昨晚到现下都还没歇着呢。”有人好心地说。“大婶,找大夫也没用,把你孙儿带回去吧。”“有救的,我求求几位大爷帮个忙”老妇人哭倒在地跪求着。“大婶,你别这样”胥瑜见状,泪水在眼眶打转,缓缓望向走到身旁的卓雅,见她神色有异,不禁低声唤着“雅姑娘?”卓雅神色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忆中,似乎也有个孩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尸堆里,而眼前这个孩子只剩一口气,只要她肯救,他就能活下去。但不该救的,该绝的命不绝,只怕会扰乱历史。每个时空自有定数,她不该插手,不是怕惹祸上身,就怕祸延他人。可是见老妇人哭断肠,眼看着孩子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一咬牙,她想也没想推开人群,单膝蹲跪在老妇人面前,热住对血的渴望,探手抚向孩童的脸,往身下一刷,孩童瞬间张开眼。这一幕教在场的人皆瞠目结舌,错愕地望着她。卓雅回头朝众人一个弹指,几乎就在同时,有人从城外回来,高声喊着“仙来河雪融了!”“胥罗女巫回来了!”在场有人高声欢呼着。“瞧,这孩童被那姑娘给救醒了,那位姑娘必定是胥罗女巫。”那人指着卓雅,众人随即将她包围。卓雅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百姓,不解他们为何没受她的幻术影响,再弹指一次,见仍然没用,她内心一凛,冲破众人包围,拉着胥瑜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