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再去看看才行。”
“师兄,可他说了只想一个人呆着,你这样回去只会惹人讨厌。”
刘花中的话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尖锐。
“我知道。”陈温打断刘花中,态度格外的坚决,“我就远远的看看,师弟你先回去吧。”
说完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陈温听到风中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他不确定的顿住脚步,继而一步步靠近那道身影。
他跪在方应棠的身边,面对着关月的坟墓。
远方是披着雪的群山。
“我……我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就回来看看,师弟,你……”
话音未落,陈温酒被一股力道死死的拽进怀里。
方才还会笑着的人抱着他,脸埋在肩窝处,哭的伤心欲绝。
滚烫的热泪汹涌而出,方应棠声音嘶哑,绝望而凄惨,像是失去母狼的小狼,在荒野里无处可去。
25
失去修为的方应棠比常人还要虚弱。
那日在关月坟前哭完后,回去伤势加重,夜里发烧昏迷,口中喃喃的全是报仇之类的怒言。
起先还好,偶尔醒来还能和陈温说笑几句。
直到有一天,他精神恢复了些,背着陈温跑出去运功练剑。
结果可想而知,他对着空荡荡的丹田束手无策,整个人茫然的如同一座风雪砌成的雕塑。
陈温不敢多问,耐心的把他牵回房间,给他套好衣服,检查伤口,端出煮好的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他见方应棠还愿意吃东西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手背一痛。
原来是方应棠把碗打翻了,碗摔成碎片,滚烫的粥淋在手上,陈温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半晌,他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收拾好残局。
陈温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更何况是面对这样的方应棠。
他看得出方应棠缄默之中的焦躁与不安,没人告诉过他无法修炼的事情,可对于修士而言,这种事情本无需借于他人之口。
有时候,他也会打好一肚子的腹稿,从那些书上学来的话,讲给方应棠听。
说着说着,陈温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干巴巴的笑道:“其实写的可好了,就我嘴笨,不会说而已。”
方应棠没什么反应,黑黝黝的眼眸看着窗外,忽然道。
“我听见了。”
“什么?”
“那些人,他们说,我是彻底的废人了,这辈子都无法修炼。”
一阵窒息弥漫上来,陈温绞紧了手指,“别听他们说这些,都是乱说的,下回听到了和我讲,我出面教训他们。”
方应棠勾了下嘴唇,眼底依然空洞洞的。
“可是……很多人都在说啊。”
***
修行之人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世人向往神仙,能飞天遁地,逆天改命,却不知修行之人也不过芸芸众生,他们欺软怕硬,也会踩高捧低,陈温从小到大吃多了这样流言蜚语的苦,仅仅不过他天赋一般却是凌源的大师兄,而方应棠呢?从云端跌落的天之骄子,该在他们口里变成何等模样。
方应棠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
陈温身上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都是他阻止方应棠自残般的练剑时所留下的,有好几次,他恨不得将这样不爱惜身体的方应棠提起来揍一顿,可每次看见对方苍白的脸时,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一个月下来,疲惫的不仅方应棠,还有陈温。
他有一次照镜子,在看见自己的脸色后,就不敢随随便便去上清那里了。
但抵不住刘花中会自己上门来。
自打他在修行界走出名声后,在凌源的时日变短,那日见过面后,陈温就没见过他,想来或许是有了新的任务,也可能下山了。
也因此,刘花中来的那日着实把他打了个猝不及防。
那时,陈温正把方应棠安抚睡下,自己冲了个澡在太阳下昏昏欲睡。
眼皮上一道刺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刘花中拿草根子扎自己的眼皮。
“师弟?”
“师兄。”刘花中脸上不见笑意,反而有几分阴鸷,“怎么几日不见,你活像丧夫的寡妇一样憔悴了。”
陈温嘴角一抽,挥开眼前的草根,“别胡说。”
话落,手臂就被一把握住。
冷白色的阳光下,一道未痊愈的红色伤痕在洁白的小臂上。
陈温心道完了,连忙跳起来把手藏好,面上冷静道:“昨日练剑不小心划到了。”
“划到了?”刘花中站直了身子,“师兄剑法果然精进了许多,不伤人先伤己,不如我去告诉师尊,让他再好好教一教师兄好了。”
“师弟!”
陈温连忙拦住人,嘴唇开开合合,在刘花中难得冰冷的脸色下颓然叹气,“别告诉师尊……”
“是方应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