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的人不得重用,让昭整得以实现自己的阴谋。所以,对地位卑贱的人所说的话不可不明察啊。他们多次激怒人主,借此替奸人扫清仕进之路。奸人的仕进之路扫清了,却又厌恶贤人的仕进之路被阻塞,这难道不是很难吗?奋力向后引箭,箭就射得远,阻遏水流,水势就猛,激怒君主,君主就会悖谬,君主悖谬就没有君子辅佐了。不可激怒的,大概只有心中早有准则的君主吧。有个人与别人为邻,家中有棵干枯的梧桐树,与他为邻的一位老者说之棵捂桐不好,他立刻就把它伐了。那位老者于是要那棵梧桐树,想拿去当柴烧。他不高兴地说:“这个邻居竞这样地险诈啊,怎么可以跟他作邻居呢?”这是有所蔽塞啊。要那棵梧桐把它作柴烧,或是不要,这些都不能作为怀疑梧桐树好还是不好的依据。齐国有个一心想得到金子的人,清晨,穿上衣服,戴好帽子,到了卖金子的人那里,看见人拿着金子,抓住金子就夺了过来。吏役把他抓住捆了起来,问他说;“人都在这里,你就抓取人家的金子,这是为什么?”他回答说:“我根本没有看见人,只见到金子罢了。”这真是蔽塞到极点了。有所蔽塞的人,本来就把白天当成黑夜,把白当成黑,把尧当成桀。蔽塞的害处真也太大了。亡国的君主大概都是蔽塞到极点了吧。所以,凡是人一定要能够区分什么是蔽塞,然后才能知道事物的全貌,能够区分什么是蔽塞就能保全自身了。正名名分合宜国家就治理得好,名分不正国家就混乱。使名分不正的是浮夸失实的言辞。言辞浮夸失实就会把不可以说成可以,而把不是这样说成这样,就会把不对说成对,而把不错说成错。所以君子的言辞,足以说出贤人的贤明,不肖之人的不肖就行了,足以讲明治世之所以兴盛、乱世由何引起的就行了,足以令人知晓事物的真情、人之所以能生存的原因就行了。凡是混乱,都是由于名实不符造成的。君主即便不贤,也还是知道任用贤人,还是知道听从善言,还是知道做可行之事。他们的弊病就在于他们所认为的贤人只不过是不肖之人,他们所认为的善言只不过是邪僻之吉,他们所认为的可行之事只不过是悖逆之事。这就是形名异实、名实不符。把不肖当成贤明,把邪僻当成善良,把悖逆当成可行,象这样,国家不混乱,自身不危险,还等什么呢?齐湣王就是这样。知道喜欢士,却不知道什么人才叫士。所以尹文问他什么叫士。湣王无话回答。这就是公玉丹之所以被信任,卓齿之所以被任用的原因。任用卓齿,信任公玉丹,难道不是给自己安排仇人吗?尹文谒见齐王,齐王对尹文说;“我非常喜欢士。”尹文说:“我希望听您说说什么样的人叫做士。”齐王没有话来回答。尹文说:“假如有这样一个人,侍奉父母根孝顺,侍奉君主很忠诚,结交朋友棍守信用,住在乡里敬爱兄长。有这四种品行的人,可以叫做士吗?”齐说:“这真是所说的士了。”尹文说:“您得到这个人,肯用他作臣子吗?”齐王说;“这是我所希望的,但却不能得到。”尹文说:“假如这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中受到莫大侮辱却不争斗,您还将让他作臣子吗?”齐王说:“不。士受到侮辱却不争斗,这就是耻辱。甘心受辱,我就不让他作臣子了。”尹文说:“这个人虽然受到侮辱而不争斗,但他并没有丧失上述四种品行。没有丧失上述四种品行,这就是说没有丧失一点成为士的条件。没有丧失一点成为士的条件,可是大王您却不让他作臣子,那么您先前所认为的士还是士吗?”齐王无话回答。尹文说:“假如有这样一个人,将治理他的国家,人民有错误责备他们,人民没有错误也责备他们,人民有罪惩罚他们,人民没有罪也惩罚他们。这样做,反倒埋怨人民难以治理,可以吗?”齐王说:“不可以。”尹文说“我私下观察您的臣属治理齐国正象这样。”齐王说:“假如我治理国家真地象这样,那么人民即使治理不好,我也不怨恨。或许我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吧!”尹文说:“我既然这样说就不能没有理由,请允许我说一说理由。您的法令说:‘杀人的处死,伤人的受刑。’人民中有的敬畏您的法令,受到奠大侮辱而不敢争斗,这是顾全您的法令啊,可是您却说,‘受侮辱而不敢争斗,这是耻辱。’真正叫做耻辱的,不是说的这个。本该作臣子的,您却不让他作臣子,等于是惩罚他。这就是没有罪过而您却惩罚他啊。”齐王无话回答。君王的议论都象这样,所以国家残破,自身危急,逃到谷邑,又到了卫国。齐圄是周朝分封的诸侯之长,太公在这里得以寿终。桓公曾凭借齐国称霸诸侯,这是由于管仲辨察名实非常详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