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美金有什麽用?还不是丢你一个人在台湾没伴!」
突如其来的话题听得刺耳,梁德修没好气,「我nv儿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儿子逢年过节都不见人影的人,还管到我nv儿这里来了?」
一早就在家门外等,还自愿当司机,一路上安静着没说几句话,却把一家子在车里闲聊的话都记着,知道妻子带了消暑的凉茶,也清楚nv儿把防晒r收在哪个夹层。
梁德修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男人先是给林芳淑拿了茶水,接着照料身旁的nv孩子。午後骄yan炽烈,树荫稀少,男人独自站在外头为她们打伞,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後来,一旁的路人热心询问是否需要协助,好让男人也能一同入镜。
「那你呢?」
梁德修也清楚孩子们的心意,就是心疼但拉不下脸说,「要爬山我不会自己爬?年纪轻轻动作就慢成这样,浪费时间。我自个儿来,现在都下山回家了。」
分明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出了门却都在替人看前顾後。
「至少他赚的是美金!」
见妻小上来,媳妇的脸上薄汗涔涔,他皱眉叨念,「都说了吃顿饭就好。」
他知道,她是真的找了珍惜自己,也能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人。
薄唇轻扬,江以默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落後了。」
「到咱们这个年纪,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能一起吃饭聊天,就没遗憾了。你和嫂子辛苦了大半辈子,生了个儿子这麽将才,还给你们娶了这麽好的儿媳妇,怎麽还老抱怨呢?换作是养到我家那兔崽子,没气si都是命大。」
菜上齐後,梁德修喊了开动。
男人垂眸,nv孩子微仰着脸看他,眸光浅澈。
对方没察觉他的表情,只是靠着栏杆观望,频频称赞,「这年轻人看起来一表人才,是做什麽工作的?个头这麽高,看起来也挺有礼貌的,你nv儿眼光可真好。」
「哎,咱们好几年没见了,怎麽这麽巧呢?」谢文全感叹,见同桌的一行人眼里都是意外,於是解释:「老议长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以前我爸还在时,每个月都要来光顾一次,後来年纪大了,就让我有空了过去做几道菜给他,也好几年前的事了。」
听闻,梁德修敛下笑,将视线转回山脚下的景致,默不作声。
男人起身,恭谨问好,「文全叔。」
一会,当家的大厨特意前来,还送上了酒礼,「梁兄,生日快乐啊。」
「你nv儿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该嫁了,再晚个几年,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老人家如常斗嘴一阵,约了下回组团去攻另一座山头,对方道别离开。
起初梁德修还不大乐意面对镜头,嚷嚷着自己一把年纪了,这儿也来过十数次,没什麽好纪念,还是卓知凡上前,拿腹中的孩子撒娇了几句,挽着他的手一块拍,他才有了好脸se。
对方笑了笑,「他们这不是孝顺吗?知道你喜欢爬山,就陪你出门走走,多好啊。」
梁德修脸皮薄,多年来始终习惯不了老友这般招摇祝贺,推攘着不愿收下,「都和你说了几次,别老在一群人面前做这些事,怎麽讲也讲不听?」
要是让他以前交往过的前nv友们知道,估计都认不出这是他。
「知凡也变了不少。」江以默扬唇,「她以前不太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习惯麻烦别人,碰上你哥就会闹脾气,也懂得坚持己见了。」
就连儿子问上他几句工作的事,想听取意见,他也能侃侃而谈。
曾经信奉自我主义的大男人,如今什麽事都先考量妻儿,工作之余全是家庭,好不容易当上了合夥律师,却自愿放弃能拓展业务的饭局,只为了赶回家陪老婆一块去产检。
休息过後,林芳淑提议,难得一家人出游,该拍些照片留念,江以默於是主动掌镜。
听闻,梁德修板起脸,喊道:「杵在那磨磨蹭蹭的做什麽?赶紧过来拍一拍,准备下山了。」
「咱们都这岁数了,哪还怕人知道。」谢文全调侃,将礼物转交给一旁的梁禹洛,余光却瞥见了熟悉的面容,眸光惊喜,他扯开笑,「以默?是你吧?」
「那是你nv儿的男朋友啊?」
江以默自知不适合,礼貌婉拒。
中午,一行人至常去的餐馆用膳。
孩子还没出生,他已经把往後二十年都规划,说要让孩子从小念外语学校,连私立幼儿园都找好,还报名了线上的育儿课程,就怕没能当个好父亲。
梁德修嗤笑。
这家店历史悠久,祖传三代,经典菜肴历久弥新,不少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客人,梁德修夫妇从年轻吃到现在,和老板一家也成了旧识,更有自己一套专属菜单。
五人走上山顶的观景台时,梁德修已经在那休息好一段时间,正与认识的山友在栏杆前并肩聊着今昔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