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让人头晕,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那是一种狰狞的笑。
马霍猛地抬头,床榻上男人苍白的脸,什么都没有,笑声也消失了。
“师兄,你听见吗……”
他侧过头,想去看顾鸿远,他浑身冷汗直冒,一把去抓住顾鸿远的手,他转过头来——
他的脸,满是鲜血,像是着了鬼一样,咧着嘴喘着气,握着刀的手颤抖着,嘴里神叨叨念着:“我要成仙,我要成仙……”
马霍呆呆的看着他,而他身后,原本平躺着的男人忽然缓缓坐起来。
他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是一张脸……却在分裂,在苍白的皮肤上,皮肉裂开,他伸手抓住嘴,上下缓缓掰开,皮肉骨骼撕拉的声音,腥气冲天,像是脱皮一般,重新出现的脸上,那紧闭的两只眼睛下方,忽然又睁开了两只眼。
四颗血红的眼珠,两只朝下,两只朝上,互相看着,随后滴溜溜的转,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渐渐停了下来……猛地瞪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马霍向后退着,鼻涕眼泪像是失了禁一样的流出来。
那面孔上裂开的嘴,里头有无数尖锐的獠牙,那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十分古怪,它笑的很颠狂,“成仙,成仙?”
“好啊,让我来教你。”
彻底触动了他求生的本能,马霍一把拉着顾鸿远连滚带爬的要往门外跑,忽然身后的顾鸿远一把将他扑倒,他猛地回过头去,只看到他的师兄,那眼珠牢牢地盯着他,全黑的眼,没有一点白眼珠,嘴里喋喋不休,吐着漆黑的黏液——
“不、不要……”
一切都晚了。
等顾鸿远再回过神来,乱刀之下,马霍已经浑身血痕,只幸他背对着他那柳叶小刀不足致命。
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家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顾鸿远的头,那张脸一会儿是怪物一会儿是人脸,再张嘴时是那如裂口的嘴,一口咬断了顾鸿远的脖子,就在他眼前——
“马霍,马霍!”
他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是水鬼,浑身湿透,看着自己面前的顾鸿远发出尖叫。
他应该死了,但,他怎么还活着……他立即去看自己身上的刀疤,一时间愣住,假的?真的?到底是什么,他痴痴的看着。
“这是演哪出戏呢。”
在顾鸿远身后,那个‘人’嘲笑的看着他,好像他是疯子。
他故意的。
自那之后顾鸿远好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加入的那教都忘了,只说他睡了三天三夜,他说这个姓李的是妖怪,他不信,给他看他身上的刀痕,他非说那不是他从前在戏班子被师傅打的吗,说他着魔了。
徒留他一个人在恐惧着,每一个夜晚,只要他一闭上眼身体就动弹不了了,都会梦到那张非人的脸,那冲他来的乱刀,那狰狞的嘲笑,问着他:
“嘿嘿,成仙……你信了你信了你信了?”
他故意的!自始至终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们心意,也知道顾鸿远要吃他血肉,他不走,这是他的一场游戏,他们都中计了——
回过神来。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空乏了,但是实际上呢,这大半辈子,怨恨他恐惧他的手仍在抖抖瑟瑟,当初都好好的,就因为这个恶魔……如果他不曾出现,顾鸿远也不会信那什么长生的秘诀,到头来他什么都忘了,就留他一个人——
那连接两人情谊的铃和照片一起到了他的手上,马霍刚接过来,就听他的声音的在头顶说:
“鸿远前段时间不在了,我要早回来的话就通知该你去他葬礼帮他才对。”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李西章看着他那如多年前一样呆滞的表情,当初也是这么一幕,是很可笑的。
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关于这一场的游戏到今天算是结束了,因为太无聊了,而每场这样的关系到成熟时都会有不同的收获,他笑的很愉快。
“圣经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冰凉的指腹按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
“他倒还有了个儿子,跟他长得很像,你可以去看看。”
门开了。
“你这个恶魔——”
门关了。
喜欢男人的男人,他的男人最终又生了个男人,他是谁?他的性别模糊了。
已经老态的眼,像是迷途心死的羔羊一般,泛着红,框着泪。
他诅咒他,他诅咒他——这个无情无义无人心的恶魔,终有一天也被困在情爱里,他不会死,他要永远饱受折磨——
李西章穿过牧师楼,对路过的人颔首微笑。
手指捻着那一小节香,那是他前些天从一个女人那里拿到的。
‘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这意味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