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是靖德十五年,亦是你出生前的那一年。”
烟景还是茫然地看着他。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前朝君夺子妻,子纳父妾,兄纳弟妻都有过,君纳民妻,虽是笑谈,但皇权从来都是如此霸道,天命之下都是合理合法的。我想你母亲对皇考也是爱的痴狂,自然不会顾及什么名节,为何却不愿承受恩宠,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发现已经怀了身孕的缘故,若她从了皇考,你便不能来到这个世上了,你母亲是因为对你的爱和责任才拒绝了皇考,皇考知道后无法释怀这段过去,只能归咎于你,是以才罚你守陵,你明白了吗。”
烟景再想不到是这个缘故,如此说来,皇后娘娘竟也救了她一命。世间之事真是太玄妙了,皇后娘娘种下了善因,所以上天才会赐下她和聿琛的良缘啊。
她真是又惊又叹,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委屈道:“可你知道我真是无辜的,我实在太冤了,大行皇帝是把恨都撒我身上了,你现在是皇上了,天下大事都是你说了算,总该为我做主的,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去皇陵。”
他双眸黑漆漆的,像掩藏着什么东西似的,只是转身将她整个地拥在怀里,“夜深了,先安寝吧,这件事明日再说。”
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如何能安稳入睡,“我睡不着。你只告诉我,你会不会让我去守陵?”
聿琛默了一下,沉静地说道:“这事你固然无错,但你该明白,皇权从来没有道理可讲,守陵的遗旨已经发下去了,后日便是皇考的出殡日,你随了送葬队伍到皇陵里去。”
她一时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他用了跟往常不一样的命令式的语气,看来是真的要送她去守陵了,真是好狠的心!悲伤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控制不住,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从双眸中泻了出来。
连他都不帮她了,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无助,她不住地摇着头,求着他道:“可是我胆小,害怕那样的地方……不要让我去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温言安抚她道:“在那确实是冷清一些,不是久处之地,我亦不忍你受苦,但旨意已下,必得遵从,你放心,快则数月,慢则一年,我便派人接你回来的。”
她的心凉透了,他都这般说了,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所以求他也没用了,唉,想不到她再一次进宫便落得一个守陵的下场,爹爹嬷嬷他们知道了,又该为她担心了,她总是出这么多状况,真对不住他们。如今她也不敢再要求回去见他们,怕又惹了他们伤心。
她越想越伤心,挣开他的怀抱,伏在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聿琛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乖,听话,莫哭了……”
她哭得气噎声堵,“我明白的,你的皇位和孝心很重要……你既送了我去,便不要管我了,让我在那自生自灭好了。”
聿琛叹息,“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何苦说这样的话来戳我。这次以后,我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你信我……”
烟景却是哭得更凶了。
聿琛被她哭得心都要碎掉了,伸出大掌将她捞了起来,让她像只猫咪一般趴在自己的胸膛,拿了帕子给她擦着泪,一点都不客气地道:“还哭,脸都哭成花猫了。你再哭我便走了。”
烟景听他要走,怔了一下,也顾不上哭了,忙伸手牢牢地抱住他的后背,抽抽噎噎地道:“我不让你走。可我还是想哭……”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着。
聿琛只好低头衔住她两片嫣红的唇瓣,将她堵住,密密的吻如星光点点洒落了下来。
星河闪烁,将她的眼睛迷惑。她轻盈似羽,衣裳如花瓣般一片片地委落,皎洁又曼妙。
星河滚烫,坠落的星辰在她的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烟景的思绪好像被引入九层碧霄,一层一层地的炸着烟花,渐渐地便顾不上哭了,嘴里哼着念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喑哑地道:“还哭不哭了。”
烟景咬住唇,偏过头去,脸上发着烫,红得跟朱砂似的,整个人娇羞脉脉,她看见她烟粉色的内衫落在枕畔,上面扎着蝈蝈和蝴蝶的图案,这些草虫也瞧见了方才的景象么,烟景感到自己的私藏在今夜全都让他拥有了,她心中如化作一泓春水,涓涓流淌。
他都那样待她了,可见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既然他要她去守陵,那么她就乖乖地听他的话好了,虽然会很孤独清冷,但为了他也是可以忍受的……
烟景还在出神,却见他执起她的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他将戒指在指尖轻轻一转,那戒指竟打开了,平平无奇的指环变成了一个浑天仪一样的小球体,球体里面有一圈圈的星轨交错着,每个圆圈都可转动,上面用碎钻镶嵌着日月星辰和山川河水的图案,再轻轻一转,那小球便合上,又变成一枚戒指了。
好灵巧别致的戒指!烟景惊叹。
聿琛目光熠然,“这戒指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东汉张衡的《